耳邊系統冷漠的刺耳聲也響起——
【請NPC迅速撤離】
【請NPC迅速撤離】
【你已造成嚴重任務事故】
【地址:東京都埼玉雲取山】
【姓名:哔——哔哔—— 性别:男】
【脫離世界意志度:50%】
【哔——哔哔—哔哔——哔——】
【地址:東京都埼玉雲取山】
【姓名:哔——哔哔—— 性别:男】
【脫離世界意志度:70%】
【請NPC在此角色進度到達80%前投喂和諧藥丸】
哦……
她差點忘了還有它。
都不會聽。
面前的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波本從身後露出上前一步,站在和男人并肩的位置,“如果你告訴我們你是怎樣知道我身份的,我說不準還會留你一命。”
他接過蘇格蘭遞來的另一支手/槍,上膛,漆黑槍口直指,“是從其他成員那裡知道的?”
雪裡沒應,眼神陰鸷又割裂,隻是道:“你知道嗎波本,我可真是,真是想往你身上戳無數個洞呢,特别是太陽穴那裡。”
“哈,臨到死前現在想的居然是這個嗎。”
“話說你是什麼代号來着,究竟是怎麼知道我身份的,沒有大規模的暗殺,那麼說起來應該是小氛圍的懷疑吧,隻有你知道嗎,還是說别人傳播了什麼消息讓你懷疑來探陣?”
他根本不關心她為什麼對他這麼厭惡,根本不關心她為什麼一到了這座山看見了他就奔上前去用盡全力的揍他。
甚至,在她透露了自己也是組織成員之前,他根本就沒有下死手。
真的……
真的很讓人厭惡,雪裡感覺自己胃腔翻湧,就要吐了。
【請注意NPC立場與情緒】
【波本是主線主要劇情人物】
【若非必要不可因個人私欲封殺】
為什麼不能恨呢,憑什麼不能恨呢。
【請注意——請注意——】
……
風過,硝煙的臭味仿佛将她吹到了那年的爛尾工程樓上——
一個血洞從胸口處漫延開,疼痛輕微拉扯着毛細血管湧向四肢,最後在神經的中空将它一口吞沒。
直至此,雪裡才真正感覺到瀕死的痛楚。
她倒在了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頭似乎是裂開了,她感覺到有什麼粘膩的液體從發額流下灌進了眼眶,整個視線處是一片無盡的紅。
她的頭艱難扭過,想要看清射殺她的男人,又在微弱視線重新凝聚一處時,在那個代号名為波本的男人走了過來。
她仿佛聽見了嘶吼聲。
她不知為什麼沒有看他,隻是看見了他身後那個銀發男人正在奔來。
等到真正看清楚了是誰,紅色的液體就那樣混着眼淚流下。
空白模糊。
……
可是這些怨這些恨,他們都不記得。
【請注意——請注意——】
系統發出的聲響焦急又冰冷。
【NPC情緒失衡,請注意調節。】
聽得早川雪裡厭煩。
“杜松子。”
沉默了許多的女人終于擡頭應答,“不為什麼知道你身份,我根本不知道你身份。”
“我想殺你,隻是因為看你不爽。”
“你的身份是你自己暴露給我的,你不記得了嗎。”
然後趁着在男人們的愣神之際,一個閃身蹲倒制造視線錯覺。
在一聲槍響回蕩之際,轉眼就隐入了山林。
……
“Hiro,你的手怎麼在抖。”
“……不,沒什麼。”
天際緩緩升起天光,孤鳥又從山的那頭飛向了這頭。
等到一陣風吹走餘燼,兩人望着火光已經湮滅的燒焦場地——
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
琴酒很少回他在東京的安全屋,自從那個女人搬走之後。
可是當他坐在副駕駛上休憩阖眸時,待到天光微微泛起明光,不知怎的今天就路過了這條街。
“停車。”
然後他叫伏特加停車,也不說為什麼,直接叫他走了。
反正暫時也沒有任務,他想,就回去一趟也無傷大雅。
他踏上了樓道,像習慣性一般無意識拿出手機,盯着屏幕上紅點定位的地址。
直至看清,他站在了原地。
良久,沉寂的樓道口響起一聲輕微的嗤笑聲。
“嘎吱——”
老舊的鐵門發出聲響,一個沉重的懷抱撲滿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