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埃塔怨聲載道推開了寝室的門,她在原地轉了一圈,大約是要等到每個人都擡頭看向她時才能開口說話,而莉茲隻是擡眼留意了一下,并未放下手裡的書,今年發生的事情還少麼,她覺得已經不會再有什麼事值得她驚訝了。
“你們敢相信嗎,麥格教授不僅沒有取消考試,甚至還将時間提前了整整一個禮拜,”瑪麗埃塔深吸一口氣,把挎包裡兩本厚厚的教材扔到一邊,接着踢掉腳上的皮鞋盤腿在床上坐下,“這意味着四天後我們就要考第一門了!”
“可是黑魔法防禦課和魔法史的課程還沒結束,”同年級的秋·張翻開了用來記錄課堂筆記的羊皮紙卷,“我們至少還有十幾頁的内容沒讀完呢。”
年紀最小的帕德瑪也皺着眉頭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苦惱地看着還未收尾的魔藥學課論文,若是考試提前了的話,這門課的結課作業截止時間自然會提前的。
莉茲試圖露出相同的表情加入寝室裡這種氛圍,但她手裡拿着的那本麻瓜出版的小說太有意思了,她一時半會兒無法從故事裡抽離。
當最後一個睡着的秋也小聲說了晚安後,莉茲把頭埋進了被子裡用魔杖打着光繼續看書。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困意依然沒能找上門,她鑽出來,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白茫茫一片像是天色大亮似的。
“咕——”突兀的聲響。
餓得可真不是時候,她摸了摸肚子,蹑手蹑腳下了床,拿拖鞋夾在門縫中虛掩着,她記着先前喬治告訴她的密道,巧妙避開了遊蕩的皮皮鬼和費爾奇的值班室,安全抵達了廚房。
家養小精靈梅麗注意到了有人正在探頭探腦,還有幾塊黃油餅幹飛在半空中,剛準備尖聲喊出來時便被用咒語封住了的嘴巴。
黑影一手接住餅幹一手拿着魔杖輕輕一比劃,梅麗又能說話了,可餅幹小偷也消失在了樓梯間。
深夜的霍格沃茨走廊靜悄悄的,可能是因為太安靜了,剛剛沒能注意到的聲音變得很清晰,莉茲坐在台階上啃着餅幹,把耳朵貼在牆磚上聽,像是窸窸窣窣的摩擦聲,但是緩慢而綿長,就像是有人拖着麻布袋從這一頭到那一頭。
起初莉茲并沒有将這個奇怪的聲音放在心上,直到隔天午後,平時總是慢條斯理的弗立維教授焦急地在拉文克勞休息室裡點着人數,這和之前魁地奇比賽被取消的那天很不同,因為在全員到齊後教授便在門前施了咒。
“從現在開始到明早九點特快列車發出前,所有人隻進不出。”
“弗立維教授,我能問問發生什麼事了嗎?”站在沙發後的瑪麗埃塔踮着腳舉起手來。
“這本不應該告訴你們的,但是……”弗立維教授皺了眉頭,“密室的怪獸擄走了一個學生,現在還處于失蹤狀态。”
“什麼?被擄走了?”
“天呐!誰出事了?”
“梅林的胡子怎麼會這樣!”
……
難得擁擠的公共休息室裡突然炸開了鍋,有的人慌張上樓躲進了寝室,有的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論着,莉茲完全聽不見周圍的一切,她隻是不自覺捏緊了自己的鬥篷,這會不會和昨天聽見的聲音有關系,她還未理清思緒,沒來得及和弗立維教授提到自己的猜想,教授便已經鎖上了大門離開了這裡。
級長帕特裡克·費爾曼領着低年級的學生們上了樓,又告訴所有人今日的晚餐會直接送到寝室,再下來時休息室中間的沙發椅上隻剩下了莉茲一個人,她兩手托着下巴眉頭緊鎖,似乎在沉思什麼。
見她滿臉愁容,帕特裡克以為她和其他學生一樣在害怕,便關切地詢問她需不需要來點安神的薰衣草茶。
莉茲搖了搖頭,說話的語氣像是自言自語,“我就是在想,能夠擄走一個人的怪獸……那麼大的一個東西怎麼能在學校裡這麼多地方自由出沒呢?”
她頓了頓,“每次遇害的地點都不同,它總得有行動的路徑吧,比如說密道、管道之類的,又不可能是走廊……”
“等一下,緩慢的摩擦聲,”她突然站起身,“我現在就得去找弗立維教授。”
“門被咒語鎖住了,況且外面太危險了,我是級長我不能讓你們任何一個人出去。”帕特裡克拉住莉茲,“老師們會解決的,我們是學生。”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在台階上,莉茲目不轉睛地盯着帕特裡克,沉默而又堅定的模樣,讓他後退了半步,“你一定要這麼做嗎?”
“目前暫時沒有更好的選擇,”莉茲緊握着魔杖,“我想我會違反校規,但我會盡量少違反幾條。”
轉頭她就用上了弗立維教授剛在高級魔咒課上講過的解咒法,推開休息室大門的同時她說道:“這就算第一條了。”
天色已暗,一種死寂的氛圍在四處蔓延,莉茲甚至覺得自己又聽見了那個摩擦聲,她快步穿過走廊,敲了好幾下門,但是弗立維的辦公室空無一人。
扭頭走向了另一頭,她在麥格教授辦公室門前猶豫了一陣,才咬着牙擡起手叩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