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壁爐裡的柴火燃燒着,時不時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炸開一些火星子,西裡斯·布萊克在耐心等待着,當牆上挂鐘的指針指向數字一的時候,便是他與教子約定好的時間。他慶幸今日塞西爾又被什麼公事牽絆住了不能回來,如此才能偷偷點燃她房間裡不常使用的壁爐,用的還是塞西爾扔在角落裡的一根廢舊魔杖,那實在不太趁手,比如他隻是想要一點火苗,誰知一個咒語念出,差點連窗簾都燒着了。
等待令人煩躁,可能有等待的機會已然令人欣慰。而讓西裡斯最難以忍受的或許不是被當作重點保護對象暫時困在原地,而是他明知有什麼危險正潛伏着,他卻不能像塞西爾和萊姆斯一樣走出這扇門。好像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使命,隻有他活在十三年前。
匆匆與哈利說上了幾句話,西裡斯将自己了解到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腦兒倒了出來,他也絲毫不顧塞西爾的提醒,把他們對伏地魔的猜測講給了哈利聽,不過卻沒來得及把熄滅咒說出口。盯着逐漸熄滅的壁爐,他長歎一口氣,如果真的可以的話,西裡斯倒是希望這會兒在霍格沃茨看守火龍的人是自己,哪怕塞西爾講過這是件多麼辛苦的差事。
拉過一旁的椅子,他正要坐下時,來自房門方向的冰冷視線像是有攻擊性的咒語似的,他脊背仿佛被電擊一般,整個人打了個冷顫,僵硬地轉過身去,對上了女人藏在巫師帽檐後的一雙眼睛。
“你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啊,布萊克先生。”塞西爾昂起頭來,高跟皮靴踩在地闆上,咚、咚、咚,一步一步走近。
“那我要把自己當成人質嗎?”西裡斯悄悄收起了魔杖。
“非要這麼說的話,”塞西爾輕哼一聲,“目前我們确實也是這麼界定你的。”
“‘我們’又是哪些‘我們’,你和萊姆斯?”西裡斯坐回椅子上。
“‘我們’的人比你想得要多,”塞西爾微微一笑,“而你隻知道我們而已。”
不願再聊這個話題的西裡斯别過臉去,塞西爾則是摘下帽子,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拿出來吧,小偷狗。”
他擡頭眨了眨眼睛,一副“我什麼都沒做”的表情,直到女人從鬥篷另一邊的口袋裡摸出了一根魔杖來,西裡斯瞥了一眼,那并不是塞西爾自己用的那根,末端沒有那個奇怪的弧度,隻是樣式簡單的細長條。
“我今天回了趟家,”塞西爾隻好強行從他身後抽出自己的舊魔杖,把新的這根塞到了他手裡,“這個給你用。”
見男人遲遲不給反應,她搖了搖頭說:“哦梅林,你這家夥難道一直就這麼難搞嗎?”
“怎麼了?”西裡斯反駁。
她擡手指了指地下:“至少在這裡,沒人要害你,更何況我們又不能真的把你關在這裡一輩子,這可是我自己的出租屋。”
“所以這次的‘我們’是指?”西裡斯松了口氣。
“鄧布利多。”塞西爾打開碗櫃摸出兩個杯子,倒了點麥芽威士忌,輕輕一揮手,一個玻璃杯懸在空中緩緩挪到了西裡斯眼前,她拿着另一個走過來,兩個杯子一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以前就很聽他的話嗎?”西裡斯問道。
塞西爾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掃了他一眼睛說:“你看我像聽話的乖孩子嗎?”
西裡斯一擡眼,濃密睫毛下的那眼珠子宛若不透明的寶石,深邃得不見底,換是個尋常的姑娘大約他說什麼都會全盤接收的,黑色卷發垂下一绺在一旁,側臉好看得過分。他慢慢地搖了搖頭,聳了聳肩繼續問:“那何必呢?”
“因為隻有他相信我,”塞西爾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所以我相信他。”
“我也相信你啊,你看我都不逃跑。”他笑笑。
腦海裡閃過西裡斯提及布萊克家人的場景,塞西爾隻當自己是什麼都沒聽見,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提醒道:“但是哈利的事情你還是少插手。”
看他一臉的不情願,塞西爾又一次笑出聲:“你看,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這不是一碼事。”西裡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