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色的窗簾随意地散落在一旁,窗戶被打開了。
潔白的紙随着風的助力飄落在地闆上,紅色,綠色,白色的顔料被打翻,濺在了四周。
房間裡寂靜地可怕,我躲在了櫃子裡,蜷縮着身子,将手放在胸前。
我從沒想到會遇到連環殺人犯,在電視上的新聞報道附近的兇案是我以為最近的距離。
這扇門堅持不了多久了,我在貓眼裡看到了門外滿臉血的男人。
随着慘叫聲慢慢變小,旅店内的人幾乎無一幸免。我隻來得及打電話告訴警察地點,男人就來到了我的門外。
我沒法逃走,隻能躲在櫃子裡。
滴的一聲響起,這個不堪重負的老門闆吱呀吱呀得被推開了。
溫熱的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這是我的生理反應,我用了平生最大的勇氣壓抑住它。
一旦發出聲音,惡魔就會找到我。
黑暗的環境反而滋生更大的恐懼,粗糙的木闆将我包圍在其中,櫃門中央的一道光線是唯一的光源。
我幾乎絕望了,嘴抿得死死的,在這個安靜的地方心跳聲是如此大,它像是要跳出我的身體,然後轟轟烈烈地炸開。
房間裡的男人手上握着沾了血的匕首,鮮血一滴滴濺在地闆上,他的臉上帶着殘忍的笑容,如同一個耐心的獵人,恐吓着暗處的獵物。
男人并不在意殺人時濺在他的臉上和衣服上的鮮血,他享受着獵殺的樂趣,特别是無辜女孩的慘叫與哀求,這一切都讓人興奮難耐。
聽着時近時遠的腳步聲,聲音在我耳邊環繞。他就如同惡魔般步步逼近,戲耍着暗處的我。我知道他遲早會找到我。
我發瘋似的用指甲掐住手心,想着腦海中可以出現的人,媽媽,查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我不想,不想死。
喉嚨幹澀得有些疼痛,我甚至覺得頭痛欲裂。我死死盯着中央的一點視野,是白色的。
模糊的白色慢慢被陰影遮擋,取而代之的是黑色。
不要發現我,我要離開這裡,走開,走開啊!
不要看到我。
冷汗打濕了我的頭發,汗水流進了眼睛,帶來了刺痛感。
我閉上了眼睛,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死亡離我那麼近。
在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白茫茫的霧氣出現在了櫃子裡,我不知不覺暈了過去。
客廳裡,男人手中轉着刀,漫不經心地朝櫃子走去。
我的小獵物啊,你在哪裡?這裡還是那裡?哦~原來你藏在這啊,我找到你了!
男人的嘴角逐漸上揚,露出詭異的弧度,小綿羊,遊戲結束了。
他的右手大拇指按在刀刃上,将刀尖對準了櫃子,另一隻手慢慢打開了櫃門,一想到櫃子裡少女絕望的眼神,他就感覺血管裡的血在沸騰。
櫃門打開了,男人臉上的笑容卻僵住了,詫異的眼神出現在他身上,櫃子裡面空空如也。
人呢?
男人暴躁地踹在櫃子上,瘋狂大叫了起來,留下坑坑窪窪的凹陷。
櫃子的不遠處,手機的來電鈴聲不斷響着。
……
插播一條新聞,鳳凰城内躲藏着的連環殺人案犯人彼得.德魯克已被抓獲。
一個月前他在奧多伊旅店殺害十五人,其中一位十三歲的女孩失蹤,至今下落不明。目前警方仍在調查中,欲了解詳細内容請……
蕾妮捂住嘴巴,無助地哭泣着,我的凱拉,你在哪裡。
坐在她身邊的黑發女孩貝拉紅了眼,她的内心被愧疚填滿,痛苦壓在她的心髒,就像拿着一把鈍化的小刀不停得割着。
要不是她要帶凱拉出去玩,要不是她和朋友去圖書館的時候沒有帶上妹妹,要不是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這個不負責任的姐姐,都是她的錯,要不然妹妹不會死。
貝拉的眼淚打濕了衣領,她失魂落魄地說着:“都怪我…都怪我…”
查理聽到女兒自責的話後,抱住了貝拉,體貼地拍着貝拉的背,安慰她的情緒。
現在查理的狀态也好不到哪去,作為克斯警官,查理一向衣冠整潔,但現在他一臉胡子渣,整個人頹廢不已,黑眼圈很重。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一直關注着鳳凰城警察的消息。
一個月了,查理就算不想相信小女兒的遇害 ,也知道生還的幾率很小。
查理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得到的隻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陰冷潮濕的迷霧中,我朝前跑着,可是霧氣蒙蒙,這裡沒有盡頭。
我的身後空無一人,沒有風聲,沒有蟲鳴,恐懼控制了我的身體。
我想發出聲音喊救命,卻說不出聲音來,絕望将我淹沒,我掉進了大海裡,慢慢沉了下去。
溫暖的陽光落在少女的臉上,柔和的光暈模糊了女孩的五官。
“醒醒。”
“她怎麼了?”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這裡了。”
嘈雜的說話聲将我喚醒,我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圍在她身邊的女孩們。
她們身着灰白色的麻布,衣衫褴褛,好奇地盯着我。
我勉強坐起來,“是你們救了我嗎?謝謝。”
“她在說什麼?”
“不知道,好像在道謝。”
女孩們叽叽喳喳的讨論着你,嘴裡說出來的是陌生的語言。
忽然間我明白了什麼,兇手發現了躲在櫃子裡的我,我不可能會被這些女孩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