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古怪的想法在我心裡揮之不去,我穿越了。這一切就像是小說裡那樣奇葩,有生之年碰到殺人犯,還趕上穿越的時髦。
這裡的一切會是真的嗎?我不可置信地環顧周圍。
我期待着有人跳出來,告訴我他們在拍真實的真人秀,告訴我殺人犯是演員演的,旁邊的少女是群演。可是沒有,陌生的語言,陌生的國度,這一切都讓我無法自欺欺人。
我呆呆地看着這些女孩,不知如何是好。
人群中一位藍眼睛的金發婦人希爾走了出來,她安慰着我,溫柔地用手比劃,和我交流。
雖然我聽不懂希爾嬸嬸的語言,但她金發藍眼的樣貌讓我瞬間生出親近感,因為我也是金發藍眼。
我比劃着告訴她我從遠方而來,無家可歸。可能是看出我不想多說什麼,希爾沒有再多問。
我真得很感謝她,她在異國他鄉給了我第一份溫暖。
她邀請我去她的家住,我不知所措地朝她笑。因為我沒懂,好在希爾嬸嬸耐心地向我解釋,我才明白。
如果貝拉在的話,她一定會告誡我對陌生人保持警誡心,在她的心裡,我是個笨手笨腳的傻女孩。
不過我也沒地方去了,不接受别人的善意,我很可能在這個野外的夜晚淪為野獸的口中餐。
希爾嬸嬸有一個女兒米娅,比我小一歲,她的臉蛋紅紅的,一頭燦爛的金發像個小太陽。
這一天希爾嬸嬸将我帶回了她的家,介紹給了她的女兒米娅,于是我正式成為了這個家庭的一份子。
這個城邦的人們生活比較窮苦,希爾嬸嬸一個單身母親帶着米娅已經過得夠緊巴巴的了,有了我的加入,這個家庭開支差點入不敷出。
時光流逝,轉眼一年的時間過去了。
這段時間裡我住在了希爾嬸嬸家的雜物間裡,我知道是我連累了她們,我在希爾嬸嬸家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家務,例如洗衣做飯。
這些事情我是自己以前偷偷和貝拉一點點學着做的,我的母親蕾妮是個直率可愛的人,她很愛我們,幾乎不讓我和貝拉碰這些。
在希爾嬸嬸出去工作的時候,在家的米娅會教我說希臘語,從字母到語句,我整整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差不多能理解大部分簡單的希臘語。
我不是個愛學習的孩子,在美國的課堂上時常開小差,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書上畫些卡通人物。
蕾妮發現了書本的秘密,我以為她會生氣,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她鄭重地詢問我喜不喜歡畫畫。
在得到我的回答後,蕾妮請了專業的老師教授我繪畫的技巧。
我的第一幅人物畫是蕾妮和查理,第二幅是我和貝拉,出于些小心思,我偷偷把自己的眼睛畫成圓的,然後被貝拉發現了。
我不服氣地擡頭,“畫師擁有特權。”
貝拉也喜歡動畫卡通人物的圓眼睛,她特地用零花錢買了超大的棒棒糖給我,讓我給她畫成圓眼睛。我果斷答應了,貝拉和我分享了這個廣告中極為誘人的大棒棒糖,後來我們一緻認為不好吃。
……
我想着想着沉默了。
貝拉…蕾妮……你們還好嗎?
雜物間内我思緒萬千,但轉念之間想到了工作這件事情。
米娅對我的态度不對勁,我想她是對我加大了家庭開支而頗有怨言。
我想要賺錢來還她們的人情以及在這裡的消費。
因此我要為這個家庭減輕負擔,這是我學希臘語的動力,語言不通的話,我就無法幹活。
正當我想着如何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時,敲門聲從我耳邊穿來。
“我可以進來嗎?”米娅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說話有些孩子獨有的幼稚。
我連忙回道:“請進。”
米娅嘟着嘴,命令道:“你碗還沒有洗呢,快去洗。”
我驚訝地看着她,遲疑地說:“米娅,不是你和希爾嬸嬸說要洗碗的嗎?”
米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耐煩地張嘴趕人。
“讓你洗就洗,話那麼多。你吃我家住我家的,還不願意洗碗了,真是的!”
我的心情格外複雜,輕輕地點了點頭。
米娅氣呼呼地走出門,丢下一句話,“這是我家,不是你家。”
在米娅回房間後不久,我進了廚房,洗碗的燒熱的水此時已經涼透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難受,但我的确住在别人的家裡。
洗刷幹淨碗後,我的手已經凍得發紅了。
我哆哆嗦嗦地鑽進被窩,良久無法入睡。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第一次發現寂靜的夜晚遠比熱鬧的夜晚讨厭,心中感到無比煩悶。
真得太安靜了,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淚流滿面,淚珠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眼角。
有一年沒有回家了,蕾妮,查理還有貝拉你們還好嗎?我好想你們。
可以想到我的消失給你們帶來很大的打擊,嗯,警察會怎麼說,會說我失蹤了。
或許我已經死了,所以穿到這個世界來。你們認領我的屍體時,會不會崩潰大哭。我真想告訴你們我沒死,希望你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還有我想告訴你們,爸媽,姐姐,我好想念你們,我害怕永遠無法與你們再見一面。
這種恐懼始終萦繞在我心頭,我害怕沒辦法回家,我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這片土地不是我的家。
泥土,植被,服飾,習俗……我強迫自己盡快合群,可我心裡清楚的明白我是個異類。
我想回家,媽媽。
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啊!時間的長河裡,我或許會埋葬在這個陌生的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