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住嘴，嚴肅地看着他，“可以拒絕嗎？”

比亞迪自顧自地說起來，一臉陶醉，他的臉色發紫，像是注射了興奮劑一樣。

“從前有一個女孩家裡太窮了，她家欠了一大筆錢，這時她工作的那家男主人向她示好，于是她接受了這命運般的安排。男主人對她很好，她們生下一個孩子，男主人承諾這個孩子會成為他的繼承人，最後她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和緩地說：“這個故事的确不普通，它完美地結束了。”白馬王子的故事，我不想明白比亞迪特意講給我聽的原因。

“不！”男人的嘴角垂下，書架的一處陰影擋住了他的一半臉，黑暗似乎悄悄吞噬了他。

比亞迪繼續講了下去，“女主人懷孕了，她的孩子才是正統的繼承者，男主人騙了那個女孩，他許諾的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在我那個時代，他的故事是不道德的，但在這裡他的故事是真實的。

比亞迪咬緊牙關，面色猙獰，“後來男主人的女人越來越多，愚蠢的女孩被害毀容，她和她的孩子徹底失了寵，而那位女主人的孩子卻被男主人重視，憑什麼，他憑什麼瞧不起我。”

“你說他憑什麼瞧不起我！”比亞迪情緒失控，手臂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我。

我驚恐地抓住梯子，大喊：“你冷靜點，沒人瞧不起你！”

“哈哈，連你一個卑賤的奴隸也敢對我大喊大叫，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的身份，說啊！”比亞迪的腳狠狠踢向書架，他伸出手推倒木梯。

我從空中墜落，一本本厚重的書砸在我的身上，我的額頭出了血。

這個混蛋，我随手一拍，拿起一本書砸向比亞迪。比亞迪一臉錯愕，他似乎從未想過我會反擊他這個貴族，一時間沒有躲開。

他的鼻梁被我打歪了，血流了下來。比亞迪徹底被激怒，他紅了眼，沖上前扯住我的頭發。

“你敢打我！”他的眼睛瞪得比銅鈴大。

我反手打了他一巴掌，但比亞迪是個成年男性，他的力量遠遠比我大，很快就制服了我。

他用了十足的力氣，踹向我的腹部，我的口腔中湧出鮮血，牙齒被染紅。

“服不服，嗯。你們這群賤人，生來就是給人服務的。那個女人為了錢财往上走，窮酸粗魯，為什麼她會是生下我的人！她居然有臉帶着毀容的臉活到現在，她讓我丢盡臉面。”

比亞迪冷笑道：“真是惡心，我還記得上一個卑賤的侍女，她聽完後居然敢同情我，她算什麼東西。”說着他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哦，你可能不知道她是誰，她就是你這個職位的上一任。”

“她應該覺得被我臨幸很幸運，這個賤人竟然敢反抗，是她勾引我的。”

我痛苦地趴在地上，“你這個惡心的家夥。”

比亞迪見我沒有反抗的能力，蹲下拎起我的衣領，低語道：“你和她一樣，我會等着你苦苦哀求我，我記得她哭得可撕心裂肺了。”

他笑着扯自己的衣服，突然劇痛從他的胸部傳來，他緩緩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冷靜地把刀拔了出來，鮮紅的血濺在了我的臉上，我推開了在我身上的比亞迪。

他倒在了地闆上，腦袋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你隻是一個喜歡欺辱弱者的懦夫，你故事的主人公也不會喜歡你這個孩子，她才是那個勇敢的面對人生的人。你就是地溝下可憐的爬蟲，惡意嫉妒走在陽光下的人。”我說話的同時捅了他好幾刀。

他的身下慢慢彙聚了一大攤血液，嘴裡含含糊糊的，“胡說……她……她說……最喜歡我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後悔傷害他人，但我知道他一定是害怕了，他怕死。

比亞迪不斷咳着血，“你殺了我，你也會死，快去找人，快啊。”

我不敢在比亞迪面前露出怯色，強裝鎮定，“你活下來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殺了我，我可不傻。”

“我……不殺你……。” 比亞迪斷斷續續地說道。

我把刀藏在身後，刀尖上殘留的血液一滴滴落在了地闆上，滲透進了縫隙裡，我的手在顫抖。

他看出我的驚恐，威脅着我，“如果我死了，我的父皇會殺了你全家，你就等着你的家人和你一起死吧。”

窒息般的感覺一股腦湧進了我是身體，他居然敢用我的家人威脅我，我擦了擦臉上凝固的血，面無表情地走向他。

比亞迪吓壞了，他就算倒下了，也沒有把自己的定位放在弱勢的獵物上。他從沒想過這個女孩會真的殺了他。

“放過我……别過來，求求你了。”比亞迪驚恐極了，他努力往後爬着，木闆上留下了他的血印。

地闆髒了。

哀求聲也消失了。

我了結了這個畜牲的生命，他的眼睛仍然睜着，眼球微微凹陷，就像是他腐爛的人生一樣，活不明白，死不明白。

他死了，我殺的。我的手上多了一條人命，我——殺了人。

凱拉你沒有錯，你是為了活下去，他這個混蛋該死，你沒有錯。我不斷安慰着自己，告訴自己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