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了,我被關在這裡面隻能望着窗外的世界,門外的侍女每天按時來送餐,但她們很快就會離開。
我的精神越來越虛弱了,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做。
窗外霧蒙蒙的,下着小雨,這使這個小房間的光線更加昏暗,我趴在窗口聆聽着雨水墜入花叢裡的嘀嗒聲。
雨水随着風落在我的臉上,我閉上了眼睛。
這時我的腰間被人往下一扯,我摔倒在地上。
凱厄斯面無表情地盯着我。
我皺眉,“你為什麼要拉我?”
他微垂下眼睑,下巴擡了擡,看上去有些尖酸刻薄,“沒有理由,看你死了沒有。”
我深吸一口,到底誰惹到他了。
凱厄斯那一頭鉑金色的長發下垂在臉頰,明明是閃閃發光的顔色,但他有着常年不見光的皮膚,嘴唇很薄,這使他看上去更加冷冽了。
他冷笑一聲,遞給我一把匕首。
“捅自己一刀贖罪吧,你說的。”
那是我殺害比亞迪的刀,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它。這些天我一直在做着同一個噩夢,我一遍遍重複地用這把刀殺人,血色彌漫在空氣中。
我顫抖着手,緩緩接過了這把匕首。
凱厄斯看着我就像野獸觀察着無處可逃的獵物,眼裡滿滿的惡意,他刻薄地抿嘴笑了起來,豔麗的唇如綻開的地獄之花。
我猜他是在諷刺我,笑我隻是嘴上說說要贖罪,其實不敢死,嘲笑我的懦弱。
當他看到我渾身顫抖地捅了自己一刀,他眼中的興奮與瘋狂變成了惱怒,精緻的面容下隐藏着壓抑的病态心理。
凱厄斯奪走了我的刀,我倒在地上,疼痛讓我緩緩閉上眼睛。
……
“查…查理。”
我慢慢睜開了眼睛,喉嚨幹澀得有些疼。
當看到凱厄斯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時,我瞪着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凱厄斯坐在我的床邊的藤椅上,似乎睡着了,長長的睫毛粘了一些金色的粉,在閃閃發光,精緻的五官如神明偏愛一般不似真人。
我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發現我不在之前的那個房間,這個房間的所有物品都透露着奢華精緻,色調是暗色,點綴着點點灰藍。
我的心在砰砰直跳,我低頭看向腹部,這裡的傷口已經被處理了,我還活着。
複雜的情緒充斥在我的内心中,不停地攪拌着。
我掀開被褥,赤腳踩在毯子上。
他仍然沒有睜開眼睛,我走到他跟前,深刻懷疑他在裝睡。
我感覺現在我的精神十分美好,發癫發狂的不顧他人的美好。
此時的我有一種沖動,就是想要扇凱厄斯一巴掌。我很快付出了行動,我擡起手。
凱厄斯的眼睛睜開了,他似乎有些不懂我,疑惑地歪歪頭,嗓音輕柔地說:“你在幹什麼?”
我聽到了我的心跳聲在瘋狂地蹦哒,在指尖跳舞。
我在他沒有反應過來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他的眼睛。
凱厄斯沒有我以為的那樣被激怒,他沒有動作,我能聽到他的喘息聲。
我艱難地從嘴裡說出了一句話,“你為什麼救我?”
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我知道我一定是臉色不好看的。
凱厄斯在眨着眼,彎彎的睫毛讓我的手心有些發癢。
“我沒有說讓你死。”他冷漠地說道。
他說完抓住了我的手,不等我掙紮,就跌倒在他身前。
凱厄斯垂眸俯視着我,冰冷的眸子讓人想到毀滅的恐怖感。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漫不經心地說:“你如果隻是想要活在心安之中,那你不用愧疚了。”
我咬牙問:“你什麼意思?”
“那個人之前替比亞迪引誘和處理了不少人,你不就是她引過去的。”
是那個讓我幫忙搬書的侍女,我明白了凱厄斯的意思。他是說這個人作惡多端,本就是犯人,因此我不必為她的死感到愧疚。
雖然我覺得這是個歪理,但心裡的确好受了一些。
我輕輕回了一聲,“嗯。”
他不滿似的敲了敲我的腦袋。看着他緊繃的臉,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謝謝。”
凱厄斯這才屈尊降貴地彎腰伸手,我想說我可以自己爬起來,但總覺得不該反駁他。
我站起來後,緊張地張開了手指,好像出冷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