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認我會跟着他,大門被打開了。
凱厄斯踩着優雅的步伐,如同在贊歌裡走着,披着铠甲的侍衛整齊劃一地彎腰行禮。
長廊裡懸挂着曆代帝王的畫像,給人無盡的壓迫感。
我更加緊張了,連忙提起累贅的裙擺追了上去。
這個廊道像是展示家族榮譽的一個方式,密密麻麻的介紹寫滿了牆面。我走馬觀花地看着。
凱厄斯似乎認為我在浪費時間,他不太贊同地看着我,我隻好又跟了上去。
然後他心情不錯地看了我一眼,因為我難得理解且遵從了他的想法。
我們來到了一個空蕩蕩的用餐地點,豔麗的火光在火爐裡燃燒。
凱厄斯烏黑的袍子在火光的渲染下顯得泛紅,他白得不太正常的臉多了些虛假的血色。
他坐在了長桌的一側,雙腿筆直地貼在一起。凱厄斯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注視了我一會。
可能覺得我傻站着有礙瞻觀,就讓人拿來一把椅子,讓我坐在了他的對面。
我這才能讓我站麻了的腳休息一會,我有證據懷疑凱厄斯心中嫉恨我,所以要如此折騰我這個病人。
凱厄斯做到了完全無視我,他品嘗着面條狀的食物,一聲不響的。
如果他是讓我盯着他吃飯,那就太過分了。
但好在他沒有我想的那樣變态,侍女們也為我準備了食物。
對比他那份涼透後顯得油膩的食物,我這份在冒着熱氣,看上去就蠻好吃的。
我餓得能吞一頭大象了,這一份面條綽綽有餘。
在我解決了一大半時,凱厄斯把餐具放下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
我一臉懵地看着侍女們把食物撤下了。
“用餐時間結束了,凱拉你太慢了。”聽到我的名字從他口中出來,我有些驚訝,我以為他不會費心記一個奴隸的名字。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了過來,我立馬站了起來,被推開的椅子與地闆劃過,産生了刺耳的聲音。
我有些一驚一乍的,因為我害怕凱厄斯對我做出傷害。我總會把他和那群屠殺者聯系在一起,但他更像是殘暴的領導者。
我和他之間沒有穩定了聯系,我們的關系是脆弱的一條線,隻要沖撞一下就斷了。
到現在我都無從得知凱厄斯幫我脫罪的原因,我就像是戲劇裡的玩偶,被他操縱。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厭倦了,就會抛棄我。
奴隸還是侍女……我一個也不想當。
凱厄斯沒有看出我過多到雜亂的小心思,他把我帶到了他辦公的書房。
繁重的公事讓他無法時時盯着我,這讓我感到輕松不少。
煩躁出現在我的眉間,我在空虛寂寞的時候無法避免的想起了我的家人,想起了房間裡各種音樂CD,滾燙熟悉的旋律。
多少個夜晚我在想着家,被塗塗抹抹的牆壁,軟乎乎的娃娃,還有熟悉的氣息。
我輕輕地在書房裡走着,不時看向窗外奮力伸展的樹枝。
慢慢的,我把視線放到了書架上,這裡擺放着數不清的書卷。
我回頭看了一眼凱厄斯,他正低頭寫着什麼,筆尖順滑地移動着,他的發絲也在紙面上如微風拂過。
他注意到了我的視線,擡頭看向我,當他看到我手裡的書卷時,他頓了頓,然後又低下了頭。
我知道他是默許了我看書的行為,我緩緩打開了書卷,裡面的故事給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手小心地捧着書卷,就怕撕碎了它。
裡面的故事千奇百怪,我隻學了一年的希臘語言,裡面的字迹潦草飄逸,我隻能大緻了解故事,裡面有許多詞我都不認識。
在第一百三十頁簡單地畫着一個祭壇,我起了好奇心。
‘阿佛洛狄忒女神賜下愛與欲,她在月光變奏中現身,為虔誠祈禱的信徒實現願望。……純潔的少女啊,她渴求來世,神明賜予她永生。’
我的呼吸停滞了幾秒,最後化為灰燼般的歎息。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就好了,我輕輕地呢喃着。
“你在說佩拉那個地方,她們那的确信仰這位神明。”凱厄斯在我集中注意看書卷時,來到了我的身旁。
凱厄斯冰冷的手放在了我抓住書卷的手指上,他就在我的身後,而我卻無知無覺。
淺淺的呼吸聲從我上方傳來,他靠得太近,像是要将我攬入懷中,繼續說道:“那裡供奉神殿的侍女的确實現了永生。”
原本被窺探的不适感被激動掩蓋,我興奮極了,願望實現了,她們實現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我轉過身,視線緩緩移到了他的臉上,淡黃的光仿佛給他的面孔增添了朦胧的模糊感,這一刻我認為他像是在發光。
我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他。
凱厄斯卻沒有再講下去,他慢慢彎起嘴角,眉頭舒展開來,他轉而說了一句。
“你很感興趣啊。”
我扯住他的衣袖,點了點頭,渴望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