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十分陰森寂靜,濃稠不安的壓迫壓在了我的頭上。
他猶如油畫中端坐的貴族少年,淡金發的長發披在肩上,冷漠的神情,華麗的外表和服飾。
我隻好率先開口,“凱厄斯,我來找些書看。”
凱厄斯冷笑道:“我以為你被外面的蛋糕吸引得樂不思蜀了呢,居然有閑心來找書看。”
他好像在嘲諷我,我有些遲鈍地想。
我怯怯地看着凱厄斯,“蛋糕沒有書好,所以我來找書。”
怎麼有一種我在外面偷吃,被原配抓住了的感覺。太微妙了,我立馬否定,并把這個想法抛之腦後。
凱厄斯高傲地俯視着我,“書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這次我原諒你了,下次出去要找我報備。”
他似乎誤會了什麼,書的确是書,不過他不生氣了就好。
凱厄斯見我仍然傻站在那裡,他的嗓音輕柔了起來,“過來。”
我這才慢慢靠近他,他似乎對我猶豫的态度感到不滿。
我被拉了個踉跄,直接跌到凱厄斯懷裡,我連忙要起身,但凱厄斯阻止我的動作。
凱厄斯的深色的影子覆蓋了我,清冷純粹的氣息包裹住了我,我慌張地縮着身子。
我的臉上無法抑制地升溫,頭腦有些暈乎乎的,呼吸不暢,心跳也亂了節奏,手腳無力地擺放着。
可當我看到凱厄斯冰冷的眼神時,我忽然意識到我現在很危險,我會陷入一廂情願的愛戀裡,我不應該動心。
他和我不是一路人,他是底比斯未來的王,而我在這裡隻是他養在身邊的奴隸。這是很屈辱的關系,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此癡心妄想。
在這些相處的日子裡,我逐漸意識到凱厄斯需要一個恰好可以唯他掌控的人,而我也是恰到好處地出現了。
凱厄斯最多是想要馴服我。
我克制住自己,放緩了急促的呼吸,冷靜地批判着自己,我決心放棄這段毀滅抑制的情感,在我的心裡,愛情永遠不是最重要的。
隻有這樣,我才不會輸的一塌糊塗。
凱厄斯偶爾會看看我,他煩躁地批改着那些堆積成小山一樣的折子。
這很無聊,因為凱厄斯不放我走,我隻能看着他做事,順便瞄幾眼上面寫的是什麼。
很多都是請安的一些話,天氣好,巴拉巴拉的一大堆,辭藻華麗,但廢話連篇。
凱厄斯并不在意我偷看,他有時候會惡劣得撕碎紙,咒罵那些寫了一堆廢話的人。
其語言惡毒而不失華麗優雅,總感覺他不是在罵人,而是在歌頌與贊美。
聽着聽着,我越發困倦,眼皮在上下打架。凱厄斯說話時,我會想辦法給他相應的情緒價值,但我實在太困了,外面已經天黑了,燭台上的蠟燭啪啦啪啦地燃燒着,更是為我增添了幾分睡意。
不知何時,我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了,我摸了摸床,發現是我自己的房間,應該是凱厄斯讓侍女送我回來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床頭的懷表,确認了它的安全,這才躺了下去,再次準備入睡。
我把手墊到一側,突然發現手腕上多了東西,那是一串精美的手鍊,镂空的設計上加了幾顆小鈴铛。
這串手鍊哪來的,我懵了一下。
我的手腕上其實一直戴着奧蘭多送我的紫色手鍊,可現在它不見蹤影,這條明顯是精心打造的手鍊代替了它。
我下意識摸了摸鎖骨上的銀色蝴蝶,忽然意識到這條手鍊和項鍊一樣都是凱厄斯送的。
他似乎總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把這些送給我。這讓我有些疑惑,凱厄斯為什麼不直接遞給我。
我找了一圈周圍,沒有發現被取下的那一條廉價的紫色手鍊。
憑我對凱厄斯的了解,那條手鍊應該被他毀屍滅迹了,因為他對那條廉價的手鍊看不上眼,就像當初他非要扔掉我的舊鞋子一樣。
那天我的腳因過敏而紅腫,他似乎妥協了,可接下來的日子裡他讓我試穿了許多材料制成的鞋子。
在成功找到可以穿的鞋子後,我就發現那雙舊鞋子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被丢棄了。
凱厄斯想要悄無聲息地抹去我過去的印記,然後在我身上烙下屬于他的烙印。
他不知道我的過去,他無法抹除我的記憶。但其實我已經慢慢被他改變了,很奇怪的一點,我好像在妥協。
每一次不可調解的矛盾發生後,我們都會以其他方式和好,但矛盾一直存在,它隻是隐藏在和平的表面之下了。
矛盾在積累着,似乎在等待某一個時機爆發,可它莫名其妙地被冰封在冰山下。
他在引導着我走上他期望的道路上。
我的心慢慢冷了下來,或許我真的看不透他真實的想法。
凱厄斯是什麼樣的人?他殘暴冷酷,用鐵血政策壓制着手下。可在我的面前,凱厄斯會披上一層稍微溫和些的皮。
但從日常的相處中,我深刻認識到他傲慢自大,始終以上位者的視角看着他人。
凱厄斯是冷漠無情的統治者,他像是在看戲一樣地對待他生活中的人,這裡面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