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躲過他要拉我走的手,孩子還在慘叫着,我擡頭看向凱厄斯,“可以買下這個孩子嗎?”
我一直知道這個時代的底色是多麼殘酷,征戰,死亡,奴隸,血液。可我無法眼睜睜看着一個孩子死去,而且是在我可以救他的時候。
凱厄斯一點點松開了手,掌心間的溫度轉瞬而逝,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沒有意義的,凱拉,适者生存,他的弱小就是原罪。”
我再一次抓住他的手,“凱厄斯,我們可以改變他生存的環境的,沒有人可以否認他無法活下去。”
我選擇用另一個角度勸解,争吵換來的還是我無力的妥協。雖然我的話還是蒼白無力,但比起直接放棄要好上許多。
就在我和凱厄斯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少年聲從遠處傳來,“我要買他。”
少年身着米白色長袍,袖口上有着黃色的郁金香的花紋,烏黑濃密的碎發别在耳根後,他的笑容明朗。
是亞倫,我偷偷瞄了一眼凱厄斯,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嘴抿成了直線。
亞倫看到了我,同時注意到了我身邊的凱厄斯,他文質彬彬地行了個禮。
當亞倫看向我時,眼神中帶着懷念與欣喜的情緒,笑容更加純粹了。
不過我現在不敢在凱厄斯面前和亞倫叙舊,因為凱厄斯的眼神越發冰冷了,我懷疑他随時會把我和亞倫痛打一頓。
在亞倫身後的幾個貴族小姐在原地徘徊着,不敢上前,她們似乎在恐懼什麼,但其中一個金發女孩還是鼓起勇氣追了上來。
女孩們:“!!!”
金發女孩顫抖地跟凱厄斯行禮,完全不敢和凱厄斯對視,我才意識到她們害怕的是凱厄斯。這讓我感到奇怪,照理說應該很多女孩會願意與他交往的,在我學過的世界史中,王很少不受歡迎。
我有點幸災樂禍,讓你每天兇巴巴的,沒有人喜歡你了吧。
亞倫微笑着對走過來的金發女孩說:“克裡斯莉小姐,恕在下不能奉陪了,我會派人送你與你的密友回去。”
克裡斯莉意識到亞倫不想應付她了,這場約會不了了之。她跺了跺腳,想要說些什麼。
亞倫眉間染上不耐,他還是保持着優雅溫和的禮貌,把人送走了。
他回頭看向我,“凱拉,我會安頓好這個孩子的,不要擔心。”
我送了一口氣,輕聲道謝。
同時亞倫邀請我們去他家裡,凱厄斯一言不發,這讓我有點奇怪。
他怎麼了?
我朝凱厄斯笑了笑,在亞倫面前我有些放不開,“凱……,王,亞倫邀請我們去他的家。”
當我說出來時,凱厄斯似乎有些生氣,我不明白。
我不知道的是一旁的凱厄斯荒謬地産生了一種“凱拉一直很戒備地對待他”的錯覺,為什麼對待亞倫就會一臉輕松與愉快。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沉浸在黑暗中苦苦掙紮。
凱厄斯眼神微微一暗,冷不丁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他的身邊一帶,他擋住了我的身形,“帶路。”
我知道他是同意了。
那個孩子獲救後,感激地對亞倫磕了個頭,就被亞倫的人帶回去救治了。
而亞倫也邀請我們坐上他的馬車。
我扯了扯凱厄斯的袖子,“我們走吧。”
原本情緒低落的凱厄斯莫名其妙地好上了許多,灰藍色的眸子暈着光,低聲說道:“我們走。”
雖然不知道凱厄斯心情時好時壞的原因,但凱厄斯意外的自我修複讓我輕松了不少。
馬車裡的軟塌奢華大氣,裝飾精緻,看起來就很舒适。
亞倫沒有和我們同坐一輛馬車,于是我和凱厄斯面對面坐着。
我好心情地又朝凱厄斯笑笑,不時看看外面的風景。
過了沒多久,凱厄斯似乎閉上了眼睛,淺金的發絲襯得他矜貴非凡,如同沉睡的獅子,不容人冒犯。
我把簾子放下了,遮住了陽光,馬車這般搖晃,他怎麼睡得着。
我無聊地描繪着凱厄斯俊朗的容貌,羨慕地看着他綢緞似的長發。
說實話,凱厄斯脾氣很壞,但不可否認他長得漂亮,不同于英氣十足的長相,凱厄斯的容貌如希臘神話中出現的神明一般,精緻美麗,白皙的皮膚是不見陽光的蒼白。
我很吃他的顔,但凱厄斯脾氣太壞了,再強調一遍,脾氣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