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了張嘴，可喉嚨裡仿佛卡了一顆尖銳的石子，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凱厄斯眉心蹙了蹙，他戳了戳我的臉頰，“小騙子。”

我聞言，心虛地垂眸盯着腳尖，轉移話題道：“凱厄斯，我們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底比斯需要你。”

讓我奇怪的是回去的一路上都沒有碰到過阻攔，周圍寂靜無聲，好似無人之地。

我能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可這裡沒有任何人，我提心吊膽地渡過了這個路程。

底比斯的混亂很快被鎮壓，凱厄斯的回歸使這個王國重新陷入平靜，他冷漠地處決了企圖篡位的叛軍，鮮血染紅了宮殿外的斬首台。

叛軍首領是底比斯的一個貴族，他瘋狂嚎叫着，眼睛瞪大，不斷念叨着，“怎麼會，怎麼會，不是死了嗎？”

凱厄斯血紅的眸子猶如染了鮮血的初雪，聖潔而殘酷，他擡了擡手，受刑人的頭顱咕噜咕噜地滾了下來。

……

宮殿内，我坐在階梯上看着天花闆上的神明的畫像，昏暗的光線下，牆上的那雙眼睛若隐若現。

凱厄斯這幾天越來越晚回來了，這讓我不知該如何提起去佩拉的事情。

更何況凱厄斯似乎在躲着我，他每天都在半夜回來，白天我幾乎見不到他。

所以今天我是特意來堵凱厄斯的，現在已經是淩晨了，凱厄斯他不睡覺嗎？我困得打瞌睡，不時擦擦眼睛裡的淚花。

在我靠在欄杆上快睡着時，我聽到了大門被推開的吱呀聲，門沿上按着的手骨節分明，上面是幹涸的血痕，男人鉑金的長發被撇在耳後，淺金色的長袍下擺寬松，腰側點綴着玄黃色的流蘇。

凱厄斯绯紅如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蒼白的面孔上顯露出貪婪又冷血的真面目。

我猛地站了起來，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凱厄斯的身上是濃郁到無法忽視的血腥味，他……在做什麼！

凱厄斯兩三步就來到我的面前，但始終和我隔了三米的距離，他似乎在忍耐，指尖在滴着血。這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我的小腿不受控制地抽筋了。

螞蟻爬的酥麻和疼痛讓我不得不停止與凱厄斯的對峙，我率先打破僵局。

“凱厄斯，你究竟是什麼？你吸血！”這簡直無法忽略，他的唇邊是淡淡的血色。

凱厄斯似乎沒有想到會被我發現，他恨不得藏起尖牙，像是小蛇把自己的尾巴圈起來。

“不是什麼——凱拉。”凱厄斯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淺金色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裡的不安。

狼人，狼人…那麼這個世界就可能會有别的奇幻生物，凱厄斯他不是人。

這不是罵凱厄斯，他的确不是人了，他的身體沒有溫度，心髒不再跳動，吸血怕光。

吸血鬼……凱厄斯是吸血鬼，我回想起上次的差錯，我親了他，他是冰冷的。

等等，凱拉，不要想那麼多，或許是誤會。我要冷靜，冷靜，呼~

不要戳穿凱厄斯，這樣對我們都不好，把凱厄斯惹怒就不好和他提要求了。

凱厄斯偏過頭，不敢看我，裝作冷漠的樣子，恐吓道：“再問，我就……”

“你就怎麼樣？”我直白地問，所以凱厄斯能對我做什麼，他的威脅幾乎沒有作用。

我潛意識裡是信任凱厄斯的，雖然我有時候會怕他，可我始終覺得凱厄斯不會傷害我。

凱厄斯冷冷地微笑着，他拿出手帕擦拭了指尖的鮮血，速度很快地逼近了我，蒼白的皮膚光滑細膩，他似乎在刻意給我壓迫感。

眸子裡的虹膜如同被血色侵蝕，惡意和愛意瘋狂生長，糾纏在一起。

當凱厄斯的手按在我的肩上時，我才開始緊張，因為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我推了一把凱厄斯，不過什麼用，他幾乎毫無掩飾，明目張膽地一動不動，嚣張傲慢地展現出來自己的不同。

我覺得凱厄斯是猜到了我不想戳破他身份的假象，所以連裝都不裝了。

凱厄斯的領口有些淩亂，他把我按在了牆上，他修長的身體既有少年的青澀，又有上位者的壓迫感，習慣了掌控全場，他笑起來有一種陰郁的感覺。

“我會咬你，凱拉，不要惹我。”

我抓住他腰側的金色飾品，擡頭打量了凱厄斯一眼，笑容逐漸燦爛，頗有種挑釁的意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