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大雪如鵝毛飄落的日子，周邊的人臉凍得紅紅的，裹了一圈又一圈，還圍上圍巾，這次連臉都看不太清楚了。

我看着愛麗絲帶走了證人，她們離開了，我之所以待在這裡，是因為凱厄斯追上來了，我要攔住他。

明明是最後的期限了，沃爾圖裡的所有吸血鬼都跟着阿羅前去福克斯對峙了，可凱厄斯偏偏追着我們不放，或許他猜到我和愛麗絲的行為了。

密密的睫羽被雪花染白，不斷顫動着，我的内心無比平靜，凱厄斯會說什麼，說我是沃爾圖裡的叛徒。

我猜錯了，當金發青年緩緩從轉角走來時，他隻是朝我伸出手，蒼白的臉隐沒在紅色的圍巾，隻是隐隐約約看出臉的輪廓。

“你不去福克斯嗎？”

“阿羅他們會無功而返。”凱厄斯低下頭，他不在意地說道。

這讓我不寒而栗，他知道我們的所作所為。

凱厄斯低語道：“阿羅他會害怕死亡，沃爾圖裡再加上狼人。”

“你沒有告訴他。”我擡起頭，凱厄斯正站在我的面前，我卻猜不透他的心思。

所以他會說些什麼？

凱厄斯輕擡眼眸，“我想愛麗絲是對的，在你的心裡，你的家人遠比我重要得多。”

我想愛麗絲是告知了凱厄斯，我們所謂的未來，雖然有些冒犯，但的确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要不然他根本不會放愛麗絲走。

我認真地說：“家人比一切都重要，你不會是例外，誰也不會是例外。凱厄斯，其實我很讨厭你，你打破了我平靜的生活，告訴我規則規則還是規則！”

說着說着我發自内心地憤怒與痛苦起來，我一次次被逼着做出選擇，還是我的懦弱讓凱厄斯得寸進尺。

凱厄斯攥緊了他的衣袍，風雪遮掩他的不甘與怒火，“這不該是你給我的理由，凱拉，這一切要過去了，也一定會過去。我要帶你走，離開這個鬼地方，還有那個保留地。”

“所以呢？沃爾圖裡的那個黑暗的地下城，你的權勢欲望得到滿足的吸血鬼家族，一個永遠停留在那個古老時代的鬼地方。”我諷刺的話毫不留情地說了出來。

凱厄斯沉默地盯着我，他的眼神痛苦。

我憤怒過後，情緒反而化為淡淡的苦澀，人可以淡化感情，可吸血鬼注定無法将情感消散，我該和凱厄斯說什麼。

他所希望的就是我會犧牲的，我不願意離開我的家，隻為了和凱厄斯在在一起，然後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看着吸血鬼世界的勾心鬥角。

這一切我根本無法想象，因為我太了解凱厄斯的性格了，他像是束縛的繩索，讓我無法逃離。

“我不屬于福克斯，也不屬于沃爾圖裡。”

……

一切都結束了，蕾妮斯梅活了下來，并且在吸血鬼世界獲得了合法的身份。

卡倫一家與作為間諜的愛麗絲重歸于好，或許也該結束了。

我曾在一本書上看到了一句話，你所期望的正是過去的你所熱愛的，我辭去了圖書管理員的工作，離開了福克斯。

我曾想過我該是什麼樣的？凱拉是什麼樣的？她會有什麼樣的生活？在我兒時的筆記本裡已經寫下了答案，歪歪扭扭的字迹上寫着凱拉要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畫家。

在白色的畫紙上勾勒，塗上屬于生命的顔色，藍色的窗簾在房間内随着風飄舞着。

少女安靜地學着油畫，她不時擡頭看先講台上的老師，仔細記下每個知識點。

“凱拉，出去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