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就打你,還挑日子嗎?”趙明州眉眼一橫,冷冷地瞪了回去。
“好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這可把趙明州問住了,她從小就不擅長記人的姓名,隻是隐約記得面前這個男人是四個字的名字,四個字的名字……“你叫慕容雲海!”趙明州自信地回道。
“什麼慕容雲海!我乃陸宇火鼎,陸宇乃颛顼高陽氏,是五帝之玄帝後裔,豈是什麼慕容家可比!”陸宇火鼎急了:“我自幼習武,遍曆名門大派,師從程沖鬥,家中蓄養……”
趙明州長眉一挑,左腳後撤虛點地,雙膝微彎,手肘放低,雙拳舉至下颌處,肩膀微微轉向陸宇火鼎。這是一個極其古怪的站架,至少陸宇火鼎從未見過。
隻見那個身量不高的少年沖着他彎了彎眼睛,右手由拳變掌,極其自然地招了招,打斷了他冗長的自我介紹:“來,試試就知道了。”
——敢挑釁!
“試試就試試!”陸宇火鼎也拉開了架勢,不知為什麼,他竟隐隐有一種興奮感油然而生,數日來積壓的憋屈與無奈一掃而空,大喝一聲沖了上去。
這可把一旁的華夏弄了個措手不及,他想上前攔阻,可他一介書生,哪擋得住這二人大開大合,淩厲非常的攻勢。忙中出錯,他竟然将目光投向了還跪坐在地的齊白嶽。
他心中苦笑,自己都指望不上,竟然還能指望一個孩子。可想到一半,華夏的心思便被那孩子眸中的光彩攫住了。
隻見齊白嶽此時擡起了頭,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拳腳相敵的二人。按理來說,趙明州身材雖說結實,可身量稍矮,與人高馬大,看上去有些胡人血統的陸宇火鼎比起來十分吃虧,可齊白嶽卻絲毫不為自己的堂兄緊張,相反,他目光中多的是羨慕、笃定、甚至——激賞。就仿佛這場突如其來的武鬥的勝敗并不重要,或者說,早已注定。
華夏微微一怔,繼而将目光轉向空地上的二人。
空地上鋪着的青石磚經過歲月的打磨早已光滑如鏡,此刻明亮的月色沁潤其上,呈現出水面一般的反光,二人身姿如蛟,攻守互搏,宛如海中雙龍争月,看得人驚心動魄。
面對主動挑戰的趙明州,陸宇火鼎是存了相讓之心的,所以他一上來就借着酒勁,使出了大開大合的一拳。這一拳向着趙明州的左肩,出手如風,更添一份醉意豪放。
他若是招架不住,我趕緊撤力便是。陸宇火鼎心中暗道。誰料,趙明州腰部一扭,左腿亦随着腰部一旋,陸宇火鼎那一拳便擦着趙明州的頭發絲兒擊空了。
——好快!
陸宇火鼎感覺自己的酒醒了一半,對面的趙明州就像條滑不留手的鲶魚,隻這一碰便能知其身法之靈活精妙。而最讓陸宇火鼎心有忌憚的,是對方的眼睛。雖然身形在躲閃,可那雙眼睛卻是直直地紮在自己的臉上,沒有一分一毫的松懈。就仿佛那暫時的後撤,隻是在醞釀下一次更可怖的進攻。
到現在為止,趙明州還沒有出過拳,陸宇火鼎緊了緊心神,腳下的騰挪加快了,又一個“白蟒纏身”撲了上去。
陸宇火鼎對這個招式是很有信心的,他身姿颀長,蜂腰猿臂,攻擊範圍極廣,很少有人能躲過他這淩厲一擊。
他感到趙明州整個人已經籠罩在他的包圍圈之下,再難逃脫了,他不禁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頗為自信的笑容。這時,趙明州的嘴角也彎了起來,下一秒,趙明州從陸宇火鼎的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