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毫無預兆地奮起奔逃,暗影中的數人也不再僞裝,驅馬直追!
趙明州一眼都沒有朝身後看,憋着一口氣悶頭向山上沖。這小山坡看上去不怎麼起眼,可真跑起來才覺出其陡峭。馬身颠簸,馬蹄打滑,趙明州跟着急出了一腦門子汗,身後的馬蹄聲漸疾,她猜度應是華夏跟上來了。
她強撐起身子探看了一眼,手向前一指,示意華夏到前面一處較為開闊的林地等她。華夏依計而行,隻是二人錯馬前,他輕輕在趙明州的馬屁股上拍了一下。那花斑馬立時蓄力向前一沖,把趙明州從一個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中解救了出來。
二人一前一後到達林中空地處,趙明州心有餘悸地從馬上翻了下來,腿有些發軟,她隻得裝作無謂地盤腿坐了下來,掩飾雙腿的顫抖。華夏看了她一眼,也默默地坐了下來。
“他們……一時半會兒上不來。”趙明州深吸一口氣,輕聲道。
“阿州兄弟,說實話,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發現的。”華夏毫不掩飾的坦率發問道。
“今天出城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那日我們進城的時候,城門口可沒有那麼多兵丁,今天一瞧,起碼多了兩倍。人多了盤查卻變松了,這不合理。再加上他們看過來的眼神,跟盯盤兒菜似的——”
“盯什麼?”華夏有些沒有聽懂。
“呃……就是跟等着咱們上鈎似的那種感覺。那種眼神我看得很準,就像對方要騙你出拳,肯定要做個假動作然後等你來送。那些門口的兵丁就是這樣看着咱們離去的,當時我就留了個心眼兒。”
“等咱們出了城,我就覺得身後跟着的人越來越多,等我确定要跑的時候已經有六個人了。如果是兩三個人,我還能打一打,可他們有六個,還都有馬,咱們就隻能跑了。”
華夏恍然大悟,他本來也有些奇怪,為何今日騎馬出城的人這般多,但因為那幾人隻是遠遠跟着,他便也沒有多想。如今來看,若不是這位阿州兄弟心思機警,隻怕早就落入他人的陷阱了。現在想來,定是甯波府中有陸宇坐鎮,這幫人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民怨沸騰。而他們此番出城,卻是羊入虎口,正和了對方的心意。
“那咱們為什麼要往山上跑呢?”華夏的聲音裡添了一絲恭敬。
趙明州想了想,答道:“我老家有位将軍,他有一句名言——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必要時帶隊伍上山。我想,現在就該是帶隊伍上山的時候了。你看,馬兒在山上跑起來費勁,别說他們六個人六匹馬,就是八匹馬也使不上勁;再一個,他們人多,咱們人少,必須要找障礙物多的地方才能有得打。我看了,路邊沒什麼樹,也就這山上的樹多些,所以,咱們隻能上山。”
“必要時帶隊伍上山……當真精辟直接,阿州兄弟的老家真可謂地靈人傑啊!”華夏不由得擊節贊歎,“敢問這位将軍高姓大名?”
“呃,你應該不認識,他姓朱,朱德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