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是詛咒,是不斷地幹擾着安迷修判斷的怨念。
它……不,他們全都是在最開始死于戰争之下的無辜者們,隻因他們沒有強大的反擊能力,隻因為他們弱小,隻因他們在這場戰争中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但這個資格究竟是由誰定義的?
是那些手持利刃的侵奪者,是那些不在意人命把他們當做消耗品的貴族們,還是從一開始就不在意他們死活的小姐?
他們好恨啊,怨恨這個世界,怨恨導緻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怨恨眼前這位無能為力最終也死于劍下的騎士。
他們說:“安騎士為什麼沒救下我?為什麼要讓我遭受這樣的苦難?為什麼死後還這麼痛苦?”
安迷修無法給他們任何回答,就好像他也不知這份仇怨該如何化解一樣。
但他們不依不饒,從一開始的教唆安迷修去救下他們,到殺害那些給他們造成痛苦的人,也隻是過去了幾個輪回而已。
怨無法消解,隻是不斷地膨脹一遍遍的驅使着安迷修的身軀,去殺害,那些折斷玫瑰的人。
最終玫瑰越來越多,越來越茂盛,直至圍繞了整個莊園。
玫瑰的生長也止步于此,就算後期怎麼努力地去成長,也無法覆蓋莊園,于是乎那些因為死去而變得扭曲的靈魂意識到了。
他們的苦難由小姐而起,那麼他們也應當殺害小姐才能消解這份延續了好幾個輪回的怨氣。
可安迷修的身軀早已被這份沉重的意志壓垮,成為了隻能麻木行動的傀儡,根本就無法對小姐下手,直到金他們的到來。
奪回了身體的主控權,安迷修再一次聽到了那些聲音,隻是這一次比過往要更加的洶湧和憤怒。
他們說:“為我們報仇!讓我們解脫!快讓這該死的輪回結束!”
就算這具身軀終将破碎,就算他的鮮血流盡,也要讓這份持續了百年的怨恨化為利刃刺向小姐的心髒。
也許這一切早就注定了,從他來到這個世界起,從他隻在空洞的記憶中得知自己是這座莊園的騎士那一刻起,一切的發展都有迹可循。
手中的鐵劍早已在恢複意識那一刻放下,他赤手空拳的走向了小姐所在的主卧,卻在拐角一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他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微微皺起了眉,“你是……”
耳邊隻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金望着幾乎看不到頭的走廊眼神閃過一絲迷茫。
他也不清楚為何要堅持去找對方,隻是他恐慌,他不安,深怕這将會是他們的最後一面。
金也清楚他不應該産生這樣的念頭,可那些情緒宛如不斷翻湧的浪潮,隻要他有一點怠慢就會被輕易淹沒。
這對他們來說真的是最好的結局嗎?
在不斷地了解下,在明白了發生在莊園内慘劇,因為戰争而四處躲藏的人群,還有就算在最後一刻也依舊打算堅守的安迷修。
這一切真的是應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