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并不懂那麼多大道理,他隻是想要去見一見他,就算隻是将這份想法脫口而出也好,他也打算去找安迷修。
黑暗阻礙不了他的腳步,副本中的兇險也是如此,他會一往直前的抵達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昏暗的燈火将這塊區域照亮,金緩緩擡起頭,在那通往主卧的門前,褐發青年像是猜到他會來一樣眼神溫柔地望着他。
恍然間,金忽然覺得眼前的場景有種既視感,他好像曾在什麼時候經曆過一樣,可他的記憶卻在告訴着他這隻是他的遐想。
他往前走了一步,隔着一段距離,卻像是兩道有種共同理想卻又不得不因為一件事而産生分歧的友人。
“安迷修,你真的要去見那位小姐嗎?”他也不清楚這句挽留代表的含義,隻是他覺得有些話如果再錯過就無法挽回了。
“這是在下必須要去做的使命。”安迷修面色不變,脫口而出的話卻沒有一絲更改的餘地。
手指不斷地收攏握成拳,金有些倔強的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要邀請你一起離開呢?”
“那将會是在下的榮幸。”安迷修将一隻手放在心髒的位置,帶着一貫的溫和,他的目光如夜晚的玫瑰花園,在晚風中輕輕搖曳,卻有無端的讓人感到平靜。
那些讓他難熬的詛咒,在金這份關懷下如煙霧般悄然散去,讓他莫名的産生一種:若是他的生命走到了最後有那麼一個人在意他的想法,甚至不惜挽留他,這個人又該有多麼的在意他,又或者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站在他的視角去在意他的想法。
他有些動容,又有些為這份來的太晚的友誼感到惋惜。
隻是在此之前,他或許能為他做點什麼。
他慢慢地向金走進,就像兩顆本就相似的心在互相了解後緩緩靠近。
安迷修牽起金的一隻手,半跪在地,在那片模糊的光線中,依然能看到他那張堅定又溫和的目光。
“在下并不畏懼死亡,也不在乎死亡是否能為自己帶來任何價值。在下隻是想說,很高興金能為在下如此着想,但在下意已決,無論前路有多麼的渺茫都決定要想辦法幫助他們解脫。”
“他們被困太久太久了,不是出自于愧疚心,隻是既然他們選擇了在下,那麼在下會盡自己所能的承擔這份冤屈。”
“所以不必感到擔憂,也不需要為在下的選擇感到不值,就好像此時此刻在下願像你許諾一樣,也希望金能給在下一份信任。”
語畢安迷修低下了頭,在金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這件事結束之後,若是在下平安回歸還請給在下一個在你身旁守候的位置。”
他此時此刻猶如在騎士儀式上宣示的騎士,他将會為對方獻上他的信仰,他的忠誠,甚至是他的生命。
金目光微閃,似有悲意從眼中劃過,但他依舊選擇相信安迷修。
“嗯,我相信你!”他這樣說,淺金色的睫毛緩緩垂下,口中吐出近乎呢喃的話語。
“我會等着你回到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