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那之前,誰都從未感受過來自執劍長老的威壓,以及怒氣。誰都道執劍長老超然物外,脾性溫和,誰曾想到他會是那般一個嚴苛得似地獄中走出的修羅般的師父?如此一鬧,原來那好多慕豔陵越和百裡屠蘇是執劍長老之徒的人,都消停了不少。就他們那般懶散,怕是早就被罰得沒眼看了。
其實,曾經年少之時,自己也曾想過,自己是否有那個榮幸,能夠成為執劍長老的徒弟,能夠近距離地接觸接觸那般飄然出塵的仙人,能夠見識見識甚至可說是獨步天下的絕頂劍術。但那僅僅屬于年少之時的對執劍長老的憧憬罷了。後來慢慢的大了,自己的直屬師父,即上一任的執法長老,将自己确定為下一任的執法長老時,自己才得知了更多有關執劍長老的事情。了解到許多之後,除了讓自己更加了解執劍長老這個人以外,便是讓自己明白年少之時的憧憬,究竟有多麼幼稚。後來,自己繼任之後也與他有一些往來。他也确實如同自己師父所描述的那樣,淡然超脫,俊逸出塵,潇灑優雅。甚至來說,截止到百裡屠蘇和陵越受到執劍長老親自懲罰一事之前,自己對他的認識都是這樣,而且還是自己的親身體會。
但誰曾想,就是這樣一位幾乎無悲無喜的執劍長老,竟然還有發怒的時候?
這件事真的很颠覆自己的認知。
雖然自己還沒有被吓得像那些弟子似的兩股顫顫,但給自己内心帶來的震撼,自己必須要承認。這事一出,那些弟子倒是難得的,還撿起了這吾日三省吾身的美德,竟然還對照了一下他們自身是否合格。當然,這般比較,自然是讓他們自慚形穢的。如此,後來這些弟子們,才多了幾分對陵越的敬重。說來也是,在這般如魔鬼般嚴苛的師父的教導下,成長成現在這般冷靜自持,又光風霁月的樣子,似乎是一種曆史的必然。自然,這些弟子對百裡屠蘇和陵越的感受是有一定轉化的。原本的慕豔,雖然針對于面皮兒上的并沒有什麼更改,畢竟他們兩人的樣貌也确實出挑,但針對于是執劍長老之徒一事,卻演化成為了一種敬重。隻是這敬重是對陵越的。而對百裡屠蘇,則變成了私底下悄悄讨論與之相關的事,而不再一天到晚的瞎嚷嚷了。相對來說,事實上,也算是他們多了一分對百裡屠蘇這個執劍長老之徒的敬重和尊重吧。雖然他依舊是個很存在争議的人。
芙蕖,掌教之女這麼一個特殊的存在,與百裡屠蘇和陵越都有着很好的關系,甚至芙蕖還為百裡屠蘇做飯,這恐怕更是那些仰慕芙蕖的追随者慕豔之事。隻是,這裡面也多是些心地善良之輩如此之想了。
而羨慕嫉妒恨這類情感的起源,其實也和這執劍長老之徒的位分有關。隻是經過那麼一件事,再羨慕也得想想自己幾斤幾兩,再嫉妒也得找個水塘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至于恨,這些弟子應當是沒有的。畢竟,他們與百裡屠蘇之間并不存在十分突出的利益之争,也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何來恨之一字?
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愛。
一切皆有因果。
相對來說,陵越更可能招來這種無妄之災。畢竟,就目前這個未來掌教之位還懸空一事,确實給人帶來了無盡的遐想。而陵越又是最有競争力的人,自然那些他的對手,分屬于他對手陣營的又忠于他對手的人,是該産生這樣的情緒。這并不奇怪。隻是,等着這掌教之位塵埃落定之後,這般莫名的恨便會消散罷了。除了極個别轉不過彎兒來的。
針對于百裡屠蘇,據自己的小徒兒那獨一份兒的解讀而言,其實所有人對他并不是像那些人所想象的有各種各樣的亂七八糟的想法,隻是因為他太過神秘,便給各種各樣的猜想增添了天然的土壤罷了。百裡屠蘇就像是那些變戲法的人手中忽然飛出的鴿子一樣,就那麼眼睜睜地出現在你眼皮子底下,但在此之前,卻是絲毫影子都沒有。他就這麼一點點預兆都沒有地出現在了碧雲閣,就這麼直挺挺地頂了個執劍長老小徒弟的名頭,就這麼和陵越住在一個院落裡,就這麼和陵越那般關系親密,就那麼讓幾乎沒什麼笑容的陵越也有春風化雨的時候,就這麼和芙蕖關系好的跟什麼似的,甚至于芙蕖還給他洗手羹湯,而他還一副冷冷的酷酷的樣子,外加那麼一隻專吃五花肉的海東青,以及陵越給予他的好些隐約的便利。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與生俱來般的擁有了那些弟子八卦風暴眼的能力。最後,再加上個重磅的——焚寂。如此,他不是這些弟子茶餘飯後最具含金量的談資,恐怕都是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