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本是人的好朋友，但瘋狗除外。

并且，這份瘋病也是會傳染的。譬如涵究。看來涵究這邊...其實，這執法一脈和戒律一脈有很多職能上重合的地方，單獨辟出來并沒有多大的意義，這般...[163]

其實，陵陽的推測的确沒有錯。就現在的情況而言，無論是自己為屠蘇擔保還是别的什麼，都無法改變這種一邊倒的情況。因為有陵端這個涵素的二弟子和涵究這個戒律長老這兩個宣傳者，整個天墉城恐怕都認為屠蘇是殺害肇臨的兇手，并且是對這種認為非常的笃定。如果找不到徹底推翻這個定論的方案，屠蘇這一輩子恐怕都清白不了，即使自己信任他，紅玉姐信任他，甚至芙蕖信任他，這都沒有什麼作用。[164]

一切，皆要以證據為本。

如果不是有現在這麼一個栽贓陷害的事情，怕是整個天墉城中的每個弟子都還不一定知道有屠蘇這麼一個人。而出了這麼檔子事兒，還真是讓屠蘇給聲名遠播了[165]。

此番，應當說是危險與機會并存[166]。

一旦此事自己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那麼屠蘇所獲得的收益便是非常明顯的，既給屠蘇所謂災星的名頭給正了名，還讓所有弟子知道屠蘇對陵端的容忍和退讓，知道屠蘇的心地與品格，知道屠蘇擔得起師尊高徒的名頭，是名副其實的劍法與道心都得到師尊最純正傳承的高徒，也給現在站在陵端那邊的弟子或是信任陵端鬼話的人以重擊，讓他們對屠蘇的認知或者态度至少有半數的回轉，且讓陵端也遭遇遭遇信任危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陵端也有深刻體會如屠蘇這般面對四面楚歌境地的時候。這般，日後屠蘇便能收獲天墉城弟子對他這個師尊高徒應有的尊重。這是機會。

而若說危險，那便是現目前收集證據的過程中可能受到的阻撓以及假證據的出現，不僅僅可能出現更多的栽贓陷害，也會有在關鍵證據的取得上出現武鬥的可能。這般便是危險。

不過，從陵陽的話來看，自己這邊手中所握有的機會比危險大，有翻盤的可能。

隻是，在這件事上，自己絕對不能沖動，也不能做莽撞之舉。

一定要冷靜，否則便是絕對會進入敵方的圈套。

就像屠蘇一樣，不明白窮寇莫追的道理，便陷入這般囹圄[167]。

當年，同樣的盜劍賊一事[168]，若是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其實師尊他應該是有能力先讓其他劍靈護住自己和屠蘇，尤其是在自己和屠蘇被他隔開之後，然後由他去追蹤那些盜劍賊的。即使有焚寂煞氣這個殘存于師尊體内的隐患，但依照師尊的能力，哪怕是抓個小喽啰用以逼問，那都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當時師尊卻采用了置之不理的辦法，應當就是察覺到了那是盜劍賊的調虎離山之計，若是去追，說不定把師尊這個實力最強的給引開之後，自己和屠蘇還會遭遇更大的危險，尤其那時的屠蘇情況真的很糟糕，自己也不見得有多好。

可屠蘇不明白這個事情，就連陵陽都知道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屠蘇他...

也許是自己把他保護得太好了[169]，又或許真的是如陵陽所說的有關盜劍賊的事情，屠蘇他一直都很内疚，遂對于這件事的責任感很強，覺得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那麼抓住盜劍賊則是他一定要去做的事，如此便完美地鑽進了盜劍賊精心設計的陷阱[170]。

如此來看，倒是的确如陵陽所說，一切的布局若是想要進入布局的每一個人都按照布局之人的意圖來走，那麼必然是要十分了解情況的人才能做到。這般來看，這個布局的人應當是對屠蘇和焚寂有着非常明确的目的。但屠蘇在這天墉城中，這個布局的人忌憚于某些東西，這個某些東西很可能不是别的什麼，而是一直以來閉關的師尊，師尊現在的武力，世人難以望其項背，還有諸多劍靈的忠心追随與加持，若是纏鬥起來，确實是個相當麻煩的角色，确實也是能避則避為最佳策略[171]。而且，幾乎每一次出事，不是自己出現打斷，就是師尊出現打斷，這次卻...有可能，自己也是這個布局之人的忌憚之人[172]。至于天墉城中的某幾位眼神好的，可能這個布局之人也沒有特别的放在眼裡。畢竟，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似乎與焚寂和煞氣這兩個非常關鍵的東西并無直接的幹系。在并無直接幹系的情況下，絕大多數人那都是看戲的可能居多，進來摻和一腳的情況偏少。并且，還有一點不能忽略。說不定師尊實質上是這天墉城中的客居長老一事，這個布局之人也有所察覺。知道了這件事，且屠蘇對于整個天墉城來說，事實上是屬于累贅。自己雖然可能也應該處于累贅的範圍内，隻是通過自己的經營，自己将這個客居長老之徒的關系與天墉城中的核心權力緊密相連，這才沒有讓自己也變成累贅。在這種情況下，即使眼明，确實也是不會進來插手的。這是布局之人在利用局勢，排除無關者的麻煩[173]。平時，自己在屠蘇身邊，這個布局之人不好對屠蘇下手，再加上了解到天墉城中的門規——殺害同門是重罪，那些風言風語對屠蘇的中傷，那些風言風語背後所代表的這些弟子對屠蘇的态度，以及兩個關鍵人物——陵端這個針對屠蘇的領頭羊、戒律這個跟風造勢引發更大波瀾的人，再完全确定的調虎離山，多完美的計策啊~[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