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針對當年的事情，也許是印象比較深刻，陵陽說來竟還有種當年的一切在眼前浮現的感覺。

他幾乎是把他所獲得的消息，該說的都說了。

這是他能幫陵越的最多了。

雖然在陵越的認為裡，他僅僅隻是詢問這兩人是不是有特别親近的人，從而來進行排查，這幫兇和叛徒是怎麼來的，但陵越着實是沒有想到，陵陽所帶來的消息，竟有這麼多，且還有種莫名奇異的感覺。就好像是原本的一對兄妹，哥哥開朗熱絡，妹妹熱情奔放，進入了個地方，竟一時之間瞧見了個美人兒，這兄妹倆對視了一眼——嗯~是我喜歡的類型，遂哥哥知書達理，以君子之交接近，而妹妹則索性采取死纏爛打，霸王硬上弓之法，如此來瞅一瞅，這美人兒究竟對誰動心。但這以情之一字來追求美人兒，真的僅僅是因為所謂的喜歡嗎？恐怕喜歡是借口，在喜歡這層糖衣炮彈之下，隐藏着難以想象的陰謀吧？

果然，事情的發端就在這裡。

若是抛開風晴雪是幽都靈女的身份，這女孩子熱情，執着，善良，與芙蕖成為好朋友也不是一件怪事。

其實，要不是芙蕖的經曆很特殊，恐怕涵素當年也會有師尊那般對屠蘇的選擇[195]。

但曆史往往都是相似的，他們都留了下來。

整個天墉城的确算是男子占了絕對意義上的江山。

目前，天墉城中女子甚少，總共也不過五六個，還得在這五六個中去除紅玉姐和現任的妙法長老以及芙蕖，所剩也就不到兩三個。

而這兩三個卻并不是修道者，而是司衣坊管理和主持發放天墉城弟子道袍的管事。她們也都不年輕了，算來都是可以做芙蕖娘親的人了。這般身份地位年齡的差距，也讓芙蕖不可能和她們有着怎樣很深刻的交情。不過就是在女工方面，會向她們請教請教罷了。但她們也隻是管理那些道袍和分發道袍，對女工方面研習也不深，給不了芙蕖太多的指導。

原本女子修道的就少，放眼天下數來，也不過百十人。這裡面最厲害的，自然要數赤霞老祖和南熏真人。本身修道就難，又枯燥，還需要幾十年如一日的修煉，這對那些女子來說，也委實是難了些。加上女子的情總比男子多些愁緒，也不是很适合修道。修道的這些女子中，有好些都是受了情傷，轉而修行無情道的。這在更大的意義上，是在逃避罷了。這些修道的女子中，正經八百修道的，有道心的屈指可數。

其實，芙蕖在天墉城是孤獨的，是獨樹一幟的，是孤立...無援的。

表面上的吵嚷熱鬧，永遠也無法抵消内心深處那種隐匿的哀傷[196]。

妙法長老修的是無情道[197]，即使疼愛芙蕖，即使關懷芙蕖，即使待人溫和，但因為無情道的特殊性，以及地位的差異性，也不可能跟芙蕖有着怎樣的親近。這種境況，很像是自己和師尊之間的關系。因為師尊是清冷寡言的，師尊又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便是這般一種仰望和距離。而且，妙法長老對芙蕖的疼愛，或許更大的程度上來自于芙蕖有個不負責任的爹。這是一種女子之間将心比心所獲得的假借感受[198]。

紅玉姐雖然也是女子，但紅玉姐是劍靈，幾乎等同于師尊般的仙身。紅玉姐甚至是什麼都不需要，隻需要一個劍匣即可。

但芙蕖卻又是個實實在在的人，不可能和紅玉姐一樣。遂的确她的那個住處是單獨辟出來的，裡面也有很多滿足她這麼一個女孩子生活需要的設計。她的住處距離天烨閣這個掌門居處并沒有多遠，估計涵素也是擔心芙蕖這麼一個女孩子在這麼一個狼窩裡，會受到欺負吧~距離他這個當爹的近一點，安全也相對的得到保障一些。這應當算是他這個不靠譜的爹稍微有點兒責任心的地方。

當時，在招收弟子的時候，芙蕖是有些不放心才有了要去看看的念頭，再加上陵端身邊那些個小喽啰的影響，如此才有了在界碑處她們之間的見面。

對于風晴雪的事，芙蕖也曾跟自己說起過。

那時，遇到來天墉城修道的風晴雪，她覺得同是女子，且對方也挺面善，恰巧整個天墉城中也就她跟紅玉姐關系要好點兒，這好不容易來了個女子，她也希望有個和她一起的師妹，遂做了決定。雖然對于她爹是否會留下風晴雪一事，她心裡其實并沒有什麼底。隻是覺得當時有關是否讓風晴雪留在天墉城一事在那些前來天墉城打算進入天墉城的人面前吵吵嚷嚷的，又确實在天墉城的規定上沒有不招收女弟子一說，這般情況下，以大局為重的話，風晴雪也是能夠留下來的。這應該算得上是她的些許投機方面的小聰明吧。安排風晴雪在她那邊住下的事情，也是她決定的。當然，就目前而言，在整個天墉城中，若是風晴雪要住的話，除了客房那邊，還真的就隻剩下芙蕖那裡可以栖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