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陵陽如竹筒倒豆子般将當年的情況,一一訴來:“風晴雪在進入天墉城的時候,與歐陽少恭結伴而行,兩者一前一後進入天墉城。兩者之間的關系比較好。因天墉城中除了芙蕖師姐那裡有很多方便女子生活的建設,遂在安排之時就把風晴雪安排在了那裡,這也是當時芙蕖師姐交代的,應該是希望有個能夠陪伴她的同齡人。這之後,随着慢慢兩者之間的熟悉,風晴雪的在天墉城内的交好之人,就多了芙蕖師姐。人以類聚。至于其他的,并未見其有過什麼交好之人。不過,她對您弟弟似乎有那麼幾分意思,總有點窮追不舍的味道。她進入天墉城之時的裝扮,一身短打的藍衣,着薄底馬靴,不盤發,梳着兩根粗辮,看着很像是南蠻之人,不像中原的女子,對于男女之事難以啟齒。相反,對于類似的事情,她應該比較開放,對于您弟弟應該叫做是套近乎,都做得非常的主動和積極。為了了解您弟弟,她甚至還為此曾向其他天墉城的弟子套過近乎和探聽過,您弟弟的一些經曆,譬如何時來到天墉城,師父是誰,眉間有沒有朱砂痣,是否曾經會說南疆話等,感覺上像是為了更好地追求您弟弟,恨不得将您弟弟祖宗十八代的所有事兒都得了解個底朝天不可。但是,您弟弟一向深居簡出,那些弟子也不了解,對于她的探聽,很多時候都無能為力。對此,她并沒有放棄,轉而直接去找您弟弟,直來直去。雖然她對您弟弟的事似乎非要知道個完全清楚不可,但您弟弟對她絲毫不感興趣,完全無視。隻是弟子間有不少對她感興趣的,想要與之交個朋友。但奈何她跟芙蕖師姐住在一起,沒法相交。還有一事,也不知是不是您弟弟的寵物不太喜歡如此熱情的女子,每次遇到風晴雪恨不得直接撲倒您弟弟的事,它總是不知所蹤,像是很厭惡風晴雪。而對于芙蕖師姐,您弟弟的寵物還會安靜地呆在芙蕖師姐懷裡,讓芙蕖師姐給他喂食。除此而外,她就與那個叫歐陽少恭的關系相當密切了。他們幾乎天天都會碰面,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甚至有人以為他們到天墉城修仙是想要結為可做比翼雙飛鳥的道侶的。但這至多是一種猜測。至于歐陽少恭,應該就是和您弟弟交好了。他這人待人相當溫和,感覺跟他站在一起都像是被陽光照耀一樣舒服。他住在弟子房那邊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可以和他說上話。他對于所有人都很有耐心,聲音也非常溫和動聽,聽着就讓人感覺整個人像是浸泡在溫泉中一樣。他在處理關系上很有一手,即使是一些甲級弟子,也與他似乎有着很好的交情一般。總之,他的手腕不可小觑。不過,他與陵端似乎非常的格格不入。或許是因為姑獲鳥一事。畢竟,姑獲鳥抓了他,且又傷害了您弟弟。他與您弟弟交好,也許覺得陵端很礙眼。在進入天墉城之時,他的打扮便是一身杏黃色的長衫,很儒雅,身材纖細,是一副讀書人的骨架,在劍術上的發展恐怕多半都隻能走輕盈一路,長相也非常的秀氣,看那模樣很像是江東一帶的人,操着一口有點兒吳語軟調的中原話。雖然帶有些許江南的韻味,但他說的話,卻并沒有特别重的地方口音,有點兒洛陽那邊官話的意思。進入天墉城之後,他自己言稱是個遊醫,略懂岐黃之術。若是有可能,希望跟着凝丹長老學習。有不少的師兄弟也為這個跟他有不小的交集,但依我來看,他怕是不僅僅是個遊醫那麼簡單。遊醫,有可能是在某個比較大的醫館當學徒,學有所成,便被派遣前往其他地方,一路增長見識,一路給人瞧病,增加瞧病的經驗。就像我們天墉城派遣師弟師妹們下山曆練一樣。也有可能是本身對于醫學有着濃厚的興趣,一切都是自學成才的,而普通的醫館并不認可這種沒有經過他們本身系統培養的醫者,甚至還會覺得這般人很可能會給醫館的其他醫者帶來很多不良的行醫習慣,遂拒之門外,便成了遊醫。也可能是在某個醫館當值,但出了事故,不得不背井離鄉。還有可能是略微懂上一點兒,但又不深入,是個赤腳醫者。可根據當時那些師弟們對他的稱頌,個個都覺得他醫術高超,甚至于好些個這些師弟們的陳年舊傷都在他的藥方下有很大的改善。加之姑獲鳥一事,他給您弟弟遞送過相應的湯藥,甚至為此還解決了姑獲鳥利爪上所帶的毒液。我想,這般醫術,放眼整個世間,怕都少有。凝丹長老是專門研究這些事兒的人,但好些門中師兄弟被妖物所傷,都沒有辦法完全的治愈,甚至許多師兄弟都有受到妖物攻擊而留下來的舊傷。要說他是個遊醫,我想他的水平也應該達不到這種程度。不過,我倒是因為他這種與言稱并不相符的醫術,以及他的口音想到了一件事。現目前整個世間若是不沾染修道這一塊兒的特殊傷情,那些個厲害的醫者基本上都被太醫院給挖了去。有些不願意去的,不是被追殺做掉,就是被列為了客卿,雖不在太醫院當值,但太醫院有召,則必須立刻前去。我聽聞江南一帶有個叫做琴川的地方,那個地方守貨運之要道,又非常适合生活,還景色宜人,加上是‘魚米之鄉’,又相當的富庶,是個集中了不少文人墨客以及商賈官員在此定居的地方。那裡有戶說是非常出名,但又不太出名的人家,這戶人家便是歐陽家。說他們家非常出名,主要是因為其整個家譜上應召進入太醫院的醫者非常之多,甚至是到了每一代都有的地步。這些進入太醫院的歐陽家的醫者,在太醫院領的職位可都絕不是末位。幾乎他們自進入太醫院開始,便是中上的職位。甚至到了非常厲害的時候,幾乎由他們歐陽家全權接掌整個太醫院。他們歐陽家,不僅僅隻出醫者,還出丹青手,幾乎都是大家。而說他們不太出名,則是因為他們家向來非常低調,就連他們家的宅子都非常的普通,還在接近琴川的邊界位置,遠離琴川最熱鬧地價最貴的地方。他們家低調到了,若不是他們自報名号,便真的如同從琴川經過的商旅般普通的地步。但一旦報上名号,琴川的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個個都要給他們面子,幾乎被琴川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奉為絕對意義上的座上賓。他們家的人,在琴川可說是在那裡定居的那些文人墨客商賈官員都知道的地步,且每有一戶要在那裡定居的人,置辦宅子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歐陽家,給人投一份拜帖,與之建立最初的交情。隻是,這種事情,他們應不應,就不是這些人能夠控制的了。他們應了是給面子,不應那些人也不敢得罪。這誰人不遇個頭疼腦熱的?行走江湖,誰敢得罪醫者?琴川這地方富庶,彙集了許多的商賈,當地有不少開設藥材鋪的人。但凡是接到他們歐陽家開的藥方,就算是他們自己沒有相應的藥材,都會想盡辦法絕對湊齊。且因為是他們歐陽家的藥方,這些藥材鋪的老闆都隻收比成本價多上十文錢的良心價。聽聞歐陽家近幾輩雖然依舊人才輩出,但不知為何,子嗣比較單薄,約莫最多有五個左右的兄弟姊妹,比起早前一段時間,近二十幾位縮減了不少。而在目前這一輩,好像隻有一位。他們家家主的更疊,不論年紀,評判标準為誰的醫術最厲害誰就是下一任的家主,與此同時也擔起歐陽家醫術的傳承。當年,他進入青玉壇,并不是他自願加入,而是被脅迫進入。青玉壇和我們一樣,也是修仙的門派,隻不過他們是專攻金丹一門的修仙門派,地處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的衡山祝融峰巅。因地處位置特殊,若是在高處看,便會發現他們青玉壇分為上下兩層,現太極之意,下層永為白晝,上層永為黑夜,意指分陰分陽,化生萬物。此乃洞天福地異于人間的獨特奇觀。青玉壇于約莫三百年前在衡山開山建派。于距今二百七十年前,掌門厲初篁許是希望窮盡丹道之盡頭,遂幾近于駭人聽聞地将人與畜生的魂魄之力入藥。也不知道到底成功沒有,後來不知怎的,這件可以說是瘋狂的事情,在江湖上走漏了風聲。如此,原本這青玉壇還能在丹道上排名靠前,卻因為這個事情,聲名一落千丈。這算得上是一直以來青玉壇在江湖上名聲不好的原因。後不知他們門派産生了何種變化,在距今兩百年前,就由他們的掌門帶着弟子來到山下進行義診。這種義診,他們内部的弟子說法是因為他們以前的掌門突破了人倫的底線,他們進行義診是在幫着前掌門贖罪。義診一事,自那時開始,便一直沒有斷過。青玉壇現任掌門雷炎,原為青玉壇武肅長老,後由他領導親信,發動政變,奪取掌門之位,成為青玉壇曆史上第一位篡權的掌門。他的就任大典辦得格外隆重,幾乎全青玉壇哪怕是在外的弟子都接收到掌門令回歸,參加他的就任大典。成為掌門後,曾對青玉壇進行過一定程度的改革,改革幅度較小,僅限于一些規矩上的變革。他們青玉壇一直以來的每年在衡山腳下的兩次義診并未改變,甚至還加大了幅度。原來是在距離衡山腳下最近的小鎮,後來擴展到了更偏遠些的地方。原來是在小鎮上固定的地點進行,後來還有了類似于遊醫的隊伍,為有些行動不便或者是住的偏遠的百姓提供方便。他們不僅僅免費給那些百姓看病,還免費為那些百姓提供治療的藥品,免除那些百姓的後顧之憂。每一年的一些重要節氣,他們也會派遣弟子給百姓派送相應的保養身體的丹藥。在衡山那一片,老百姓對他們贊譽有加。但這些事情都是在他加入青玉壇以後,得雷炎的信任,向雷炎進言,才有的變化。雷炎于多年前在某本古籍中發覺了一種非常古老的丹藥。這種丹藥的具體作用是什麼,現在尚不清楚,隻是知道确實很厲害。雷炎對這種丹藥異常的感興趣,抱有很大的期許,希望通過古籍的隻言片語複原這種丹藥,還言稱若真能讓他見到這被複原的丹藥,死而無憾。為了這種丹藥,雷炎派遣青玉壇武功高強的弟子到江湖中去打聽那種厲害的醫士或者藥士,打聽到之後,就請~人到青玉壇去,加入他們,幫助他們煉制。這些人有的因為青玉壇的名聲不好就拒絕了,但拒絕并沒有什麼用處,他們還是被請~了去。有的還是加入了,但确實能力有限。為此,青玉壇的弟子可以說是輪番下山,輪番尋找。終于,在琴川這個地方打聽的時候,聽到當地的老百姓對歐陽家的稱贊,遂前往歐陽家,打算請人。但當他們去的時候,歐陽家裡隻有幾個仆從和一個半大的孩子。這讓他們很疑惑,這被當地百姓傳得神乎其神的歐陽家,怎麼是這麼個模樣?那個孩子倒是不怕生,還邀請他們進去,和他們攀談。通過攀談和這個孩子的介紹,他們确實得知歐陽家在醫術方面是很厲害,但不确定對方在煉丹這個事情上也很厲害,對于是否請人,還有些猶豫。尤其是當年歐陽家的家主,是這個孩子的父親。這個孩子的父親還在太醫院裡做首席。畢竟牽扯到了朝廷要員,不再是很單純的江湖人士。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後來,說起進太醫院的事情,這個孩子還告訴他們,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得到一份诏書,應該很快就有人要來接他進宮,到他父親身邊去做助手,很快他也能夠成為太醫院的一員了,也不負他父親的栽培。聽說這個事情,青玉壇的弟子再瞧他一副比同齡人更加年輕的模樣,都不信這個事情。這個孩子索性讓家仆将诏書拿給這些青玉壇的弟子看。那些青玉壇的弟子見到太後懿旨,紛紛瞠目結舌。他們預感到他們應該找對了人,但礙于畢竟是跟朝廷搶人,這就有些不太敢下手,遂先行和這個孩子做了别。他們回了青玉壇,将這個事情彙報給了雷炎,還向雷炎介紹他們探聽到的這個孩子——出生于醫士世家,自小聰慧絕倫,天賦異禀,也就垂髫小兒的年紀便能對他父親教授的醫道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甚至是能滔滔不絕地說上很久很久,連他的父親也覺得這個孩子若是加以傾心栽培,必成大器。隻是,這個醫士世家跟朝廷之間有着匪淺的關系,幾乎每一代都有進入太醫院的人。目前這個孩子的父親還是太醫院的首席,這個孩子還得到了太後的懿旨,即将進宮前去做他父親,即太醫院首席的助手,日後很可能也是太醫院的一把手。雷炎立刻就對這個孩子起了興趣,但想到手下的彙報,又不太敢輕舉妄動。他隻是想要複原古籍上的丹藥,并不想要跟朝廷染上糾葛。但也不知後來是怎樣的契機,讓他下了決定,他非要這個孩子不可。于是,集結了青玉壇中武力非常厲害的數十人,就算是搶,都要把這個孩子從朝廷的手中搶到。雷炎派遣的高手來到琴川,應當是比朝廷那邊早了一步,趁着半夜就把人給擄走了。并且,還給那些家仆留了信兒:他們隻是借人,不是殺人,不要聲張。朝廷要人,就說人死了。這之後,這個孩子就到了青玉壇。雷炎與他交談了三天三夜,對他十分滿意。并且,非常确認他能夠完成這麼一個偉大的事情。自此,他就成了青玉壇的丹芷長老,被青玉壇上下奉為絕對意義的座上賓,自此青玉壇也再未從江湖中請人,且雷炎跟他許諾,琴川那邊的事情,會替他處理好的。朝廷不會找他們歐陽家的麻煩。但若是他不願意完成這麼一個偉大的事業,他的父親可能會得到一些額外的禮物。就這樣,這個孩子開始替雷炎做事。但後來,彼此之間産生了很大的分歧。這個分歧主要來自彼此間對丹藥中所需藥材的認識不同。也不知道在丹道上,他們之間的矛盾到底嚴重到了哪種地步,竟這位丹芷長老什麼也不顧了,直接出走了,還撂下話來,說是他不是出走,而是前往海外仙山去找尋珍貴的藥材,想要複原古籍上的丹藥,按照他的預計,應該在這些地方才能找到那些很特别的藥材,有了這些藥材,才能最大程度的複原,找到藥材之後,他會回來重新煉制的。在這個事情上,應該是雷炎認為中原内地的有些藥材其實是可以替換古籍上描述的藥材,但他可能認為古籍上的說法自有古籍上說法的道理。這可能是他們之間産生分歧的重要原因。他走了之後,就什麼音信也沒了。且在他離開之前的一段時間,他父親就忽然不知所蹤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雷炎在最開始的時候也對他很生氣,可後來想想,這丹藥想要見到,還得靠他家的丹芷長老,怎麼能夠這麼沖動把人給氣走了呢?于是,派遣弟子去找人回來。在這段期間,這位丹芷長老到處遊逛,行蹤不定,也是搞得那些去找他的青玉壇弟子焦頭爛額。之後,可能是因為他的行蹤有暴露的情況,他選擇了出海。在出海的過程中,恰巧誤入蓬萊仙島,後與蓬萊仙島的公主締結連理,成了蓬萊仙島的驸馬。這位蓬萊仙島的公主,叫做巽芳,是他的妻子。他們過了一段神仙眷侶的生活,後不知出了什麼情況,他的身體竟每況愈下,日日吐血不止。蓬萊仙島的那些太醫對他這種病症束手無策,紛紛都告訴這位公主,可以給驸馬準備後事了。這位公主不甘心,央求他們想辦法,一定要留住驸馬的命。但很可惜,這已經超越了他們的能力範圍,他們也沒有辦法。這位公主不甘心,做驸馬的又焉能甘心?于是,他向公主進言,希望回到中原尋找名醫治病。但公主覺得這事情很渺茫,尤其驸馬的身體狀況如此糟糕,怕是坐船都成問題,就更别說去尋找名醫這種事情了。為了這件事,他們夫婦倆還鬧過矛盾。但最終公主也沒有拗過她的驸馬,她的驸馬還是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回了中原。一段時間之後,他的重症在他父親的同僚幫助下治愈。在他前往蓬萊期間,他父親因病去世,由與他們家交好的商賈之家——方家二小姐方如沁主持安葬。他治愈後,打算回到蓬萊。但在半途中,卻被青玉壇的弟子給找到。那些弟子攔住他,請~他回去。但他不願意,且他父親已經過世的消息他在蓬萊的時候就知道了,并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也不想和這些青玉壇的弟子糾纏,甚至可以說是希望擺脫跟青玉壇有關的噩夢,就打算離開。那些青玉壇的弟子好不容易找到他,怎麼可能善罷甘休?于是,雙方之間就打了一架。但他确實就是個讀書人,打架很不在行。被青玉壇弟子生擒,加之又大病初愈,差點丢了半條命。這些青玉壇弟子親自押送他回青玉壇。但在押送的過程中,他竟似乎舊疾複發,又開始日日吐血不止,将那些青玉壇弟子吓壞。那些青玉壇弟子知他醫術了得,遂問他這事兒該怎麼辦?他說,醫者不自醫,沒辦法。面對這種情況,青玉壇的弟子幾乎叫做是進退兩難。但他卻利用這個茬兒,再次逃離。逃離之後,前去找過他父親的同僚,直接潛進宮裡接受治療。治愈之後,再次離開。這次行蹤隐蔽了很多,目的很明确,前往蓬萊。但就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蓬萊卻遭遇天災,直接給沉入海底了。知道巽芳亡故,他心如死灰,回了中原。這個時候,青玉壇的弟子還在找他。然而,他并不想跟他們接觸,索性前往南嶺一帶隐居過一段時間。後來,不知是何機緣,他不再隐居,去了東海。于東海海濱救助了一個年老的婦人,因婦人會唱蓬萊的民謠,加之這個婦人恐怕多半也與家人失散,且很可能再也找不回她的家人,他就留她在身邊。這之後,雷炎聽說他在東海海濱出現過,還留下了個會唱蓬萊民謠的老婦人在身邊的事情,覺得這裡面有門道可供鑽營,遂派遣了兩路人馬,一路前往琴川,調查他對蓬萊究竟為什麼這麼在意,另外一路人馬直奔東海周圍找尋他的蹤迹。東海那隊人馬還未找到他的時候,前往琴川的那隊人馬倒是首先給了捷報。這份捷報就是他與蓬萊公主締結連理,但因為變故,公主身殒,他對公主情深似海,對蓬萊有着很深的感情。知道這個事情,對于他為什麼會留下一個素不相識但又會唱蓬萊民謠的老婦人,雷炎算是知道了他的軟肋吧。于是,設計綁走了老婦人,引他前去青玉壇。但他應該早就察覺此事,做了金蟬脫殼之計,輕松逃脫。最後雷炎得到的是個年輕貌美的漁家女。這次抓捕未果,雷炎繼續抓捕。他也繼續潛逃。有可能是雷炎确實追得太緊了,而這個老婦人也确實給他拖了一定的後腿,他帶着這個老婦人回了一次琴川,将老婦人交給與他算是總角之交且心地相當善良的方家二小姐方如沁,讓方小姐照顧。将老婦人托付之後,他就離開了。這之後,又有一段時間不知所蹤。應當是在玉門關一帶,估計暴露了行蹤,被一大群青玉壇弟子窮追不舍。沒有辦法,連夜逃跑。估摸着是這些青玉壇的弟子拿給他耍了很多次,也學聰明了。這次是一路追到了咱們昆侖山腳下的弱水邊,實在是繞不過了,又自持那些弟子不敢拿他怎麼樣,遂索性在弱水邊彈起琴來,還焚着香。告訴那些對他圍追堵截的青玉壇弟子,既然都找到他了,他認栽,回去就是。但得等他彈完曲子才行。然而,他那麼一首曲子卻彈了兩三個時辰,明顯是在耍人,惹得那些青玉壇的弟子都想對他動手了。就在這個時候,風晴雪出現了,站在他這邊,和那些青玉壇的弟子理論。然而,其實風晴雪是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都對整個事情并沒有什麼影響。因為在此之前,他就利用彈琴拖延時間,實則通過焚香緻使青玉壇弟子吸入達量的香氣,以緻他們中一種見水就撲的毒。因為青玉壇弟子除了習武之外,便是研習丹道,自入門開始便浸淫在各種各樣的藥材之中,對藥物十分敏感,且對藥物的耐受也較強。想要再次金蟬脫殼,并不容易。他們就是這樣結識的。有關他和風晴雪結識的事情,有一些是風晴雪口述的,有些是我前去弱水附近的人家問的。有關青玉壇的事情,我去過一次青玉壇。就是凝丹長老第一次要求購買半成品丹藥的那次,因為普通的藥材鋪是不賣丹藥的,一般的醫館也得是你有病才給你開藥,如果不是什麼積勞成疾什麼的,統統給的都是湯藥或者藥粉,丸藥很少見,也不會做這種售賣之舉,而想要這類丹藥,隻能選擇精于金丹一途的煉丹門派購買。當時,我和陵雲在中途分開過,後來将衡山定為彼此之間彙合的最後地方。到了衡山那邊,藥材才全部購買完畢,還剩丹藥了。恰逢他們青玉壇的弟子下山做義診,又在之前跟那些當地的藥材鋪掌櫃了解過相關情況,這才在他們手上購買。許多事情,就是在那次了解到的。那些丹藥,沒有問題。琴川的事情,是在了解到他是青玉壇的丹芷長老之後,在下山的時候,特意前去了解過的。這些事情,基本保證真實。他在青玉壇的時候,不僅僅主持過丹藥的煉制一事,還給他們青玉壇的丹道古籍修補批注,主持重修了不少的丹道書籍,這些丹道書籍還被同道認可,如此他們青玉壇似乎還有點兒擺脫以往陰影呈現中興之态的模樣。在青玉壇裡,有不少的弟子似乎還很喜歡他,覺得他溫柔似水,長得絕美,謙恭有禮,還博學多才,又彈琴極妙。并且,青玉壇中還有不少弟子曾将相思子包裹在素雅的絹布裡,送給他。雷炎對他,根據那些弟子的描述,也應該有一些不太能見光的心思,很可能除了惜才,除了想要丹藥,也多多少少有些傾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