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吩咐,陵越就起身離開了。
隻是,他首先去的地方并不是劍閣,而是藏經閣。
但他也沒有走近細看,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藏經閣的方位,以及藏經閣周邊的建築,還有藏經閣窗戶打開的位置。
因發生了命案,且所有人都非得抓住這個兇手不可,遂作為案發現場的藏經閣,便被徹底封存,不許任何人接近。除非有掌教命令者可允許入内外,其餘閑雜人等,皆不允許進入。
此時,在藏經閣門前看守的,是妙法長老座下的弟子...
藏經閣并沒有用結界包裹...
陵越遠遠地看了一眼之後,便往劍閣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陵越将陵陽以及剛才那人所講的案發經過,細細地在腦海中演化了一遍,略微有了些眉目。
來到劍閣,推開門。
陵越見到的不是一身墜地長裙婀娜多姿的紅玉,而是一身勁裝頗有幾分霸氣的紅玉[344]。
見到這樣的紅玉,陵越眼中微微有些訝異。
沒想到紅玉姐還有這般英氣的模樣。
但很快,陵越就收了這份訝異,來到紅玉面前,與紅玉寒暄。
在陵越靠近的時候,紅玉從陵越的步伐和周身的氣度,以及從身體裡隐隐透出來的些許劍意,感覺到事情有些奇異。
原本以為抽調了心頭血用來蕩滌情感深厚的非毒,會對陵越産生非常嚴重的影響。再加上紫胤不允許陵越發動‘萬箭穿心’及以上程度的劍招,這不得不讓紅玉懷疑陵越是否因此傷及到了根本。
但之前悄聲觀察着紫胤對陵越的考教,以及陵越劍招的演練,并無異樣不說,還有着相當質量的飛躍。
這讓紅玉不禁有些疑惑:這心頭血不是身體中最重要的部分嗎?抽調了如此之多的心頭血,還僅剩一滴留存體内,又采用裂魂之法,将非毒取出,用特殊的法陣淨化,再用合魂之術将蕩滌後的非毒與其他魂魄融合,真的不會有任何問題嗎?
到底是心疼陵越和擔心屠蘇,紅玉決定親身來試探試探,如此她也好安心,遂打量了陵越一圈兒,笑眯眯道:“未曾料到,不過十日,大公子的功力長進不少。”
陵越怎敢在此托大:“全賴師尊指點。”
紅玉像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參加過偷窺一事般的關心道:“主人可是去探望過你?”
陵越有一說一:“是。師尊親自校驗,仙根一事确有小成。”
“哦?”紅玉的眼睛眨了眨,有些許躍躍欲試之意,“既然如此,大公子可有興趣與紅玉比比劍?”
然而,對于紅玉的這個提議,卻讓陵越輕微地皺了皺眉:“如此...豈不是冒犯了紅玉姐?”[345]
與此同時,陵越也有些下意識地去通過神識感知紅玉的情況,就怕紅玉的一時興起,又磨不過去之時,手下能夠有個準頭。
算是有些出乎于陵越的預料,紅玉的焚寂劍傷恢複得很好,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一件事一樣。
這令陵越心下稍安。
紅玉就知道,依着這陵越中規中矩的性子是不願這麼做的,畢竟是紫胤教出來的——規矩禮法比天大[346],但紅玉也預計到了陵越此次,無論是這天墉城要追擊盜劍賊的責任,天墉城因肇臨一事需要給衆位的一個交代,還是陵越内心對于屠蘇的擔心,以及屠蘇的煞氣也必須要有個能夠去看着且有能力看着的人,下山一事那都是非常肯定的。
而也是因為要下山,是要去面對這紅塵,是要去面對這險惡的江湖,是某種意義上的入世修行,紅玉當真擔心。但面上,卻是把玩着搭在胸前的秀發,對此邀戰并不在意:“無妨。”
即使紅玉是這般漫不經心的态度,但陵越還是在搜刮着拒絕的理由:“可是...紅玉姐...你的焚寂劍傷......”雖然陵越并不太願意提起此事,多多少少此事終究還是有些敏感的。但若是提起能夠阻止紅玉姐,陵越又覺得這話即使是冒犯,也冒犯得值得。萬一在對戰的過程中紅玉姐這邊出了事,即使本身這場邀戰是紅玉姐提起的,但這事兒傳到了師尊那裡,肯定都是...
紅玉一副看穿了陵越所想的樣子,撇了撇嘴:“這麼長時間,還未曾養好嗎?大公子莫不是小瞧了?”
說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态度上,越發躍躍欲試。
紅玉這态度顯然是此事她已經決定了,是闆上釘釘之事,無論陵越再找什麼理由,此事都不可能不做。眼見情況已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陵越還真是隻有行了個抱拳禮,恭敬不如從命了:“不敢。”
兩者來到劍閣門前,一者喚出霄河劍,啟動禦劍之術,一者卻什麼都沒做,隻一道紅光流竄而過,便不見了蹤影。霄河劍緊随其後。
須臾,在紅光的帶領下,兩者來到一片天墉城之外的空地上。
紅光落地,霎時便顯出紅玉手持雙劍的模樣來。
藍光卻還需少許時間,才能見得陵越從霄河劍上跳下,在站定之後,對霄河劍進行召喚,霄河劍這才被陵越握在了手中。
對于紅玉如此速度,以及如此進行位移的方式,陵越有些好奇:“紅玉姐亦會禦劍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