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紅玉有些高深莫測：“此乃溯劍之術。”

陵越将紅玉的話，暗自琢磨些許，有了點了悟：“...可是因紅玉姐本身即為劍，遂與我等修行人劍合一之術不同？”

紅玉滿意地笑了笑：“正是。”

心下暗道，陵越确有幾分聰慧。

陵越微微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眼瞧着陵越應當沒有疑問了，紅玉擺好了架勢，準備與陵越好生切磋一番：“此番，就讓紅玉見識見識仙根的威力。”

陵越對紅玉行了一個劍禮：“紅玉姐，陵越冒犯了。”

紅玉深知陵越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顧念着那焚寂劍傷，陵越定然出手是會去控制程度的，但她要的不是表面的歌舞升平，她要的是陵越真正實力在點到為止情況下的真實顯現，遂出言提醒，她不會手軟的：“還望大公子嚴陣以待。”[347]

陵越按照紅玉的要求，認真起來：“是。”

這次的比劍，紅玉作為主攻的一方，陵越則作為主守的一方。

紅玉一來，便劍勢淩厲，氣勢如虹。甚至在這般威武的氣勢下，陵越都被逼退了幾步。如此，陵越便知紅玉所說的比劍，并不是喂喂劍招了，而是在點到為止的情況下，比出誰輸誰赢。

這般，确實是不能掉以輕心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是千古劍靈本身實力就強，也是因為這是對對手的尊重。

以往，陵越也沒有與使雙劍的人切磋過，這次倒是正好可以讓他見識見識這些使雙劍的是怎麼做到左右開弓還忙而不亂的。

聽聞韓前輩以前也是使雙劍的，不過，韓前輩是用的短雙劍，而紅玉姐則用的是長雙劍。

紅玉姐的風姿都是如此飒爽，也不知韓前輩将那雙劍使來，又是怎樣的一番光景？[348]

心思飄渺間，陵越比劍的意識也被挑起，認真與紅玉對戰起來。

但始終在心底裡顧及到平日裡紅玉對他的照顧，對他的提點，為他的周旋，顧及到那焚寂劍傷，陵越即使是被挑起了比劍的意識，仍舊還是有些束手束腳的。

在拆了七十招之後，陵越任由紅玉劍的劍尖抵住自己右肩的肩頭，反手持劍，對紅玉行了一個劍禮，投子自棄[349]：“紅玉姐身姿綽約，劍術非凡，陵越認輸。”

紅玉将抵住陵越肩頭的劍往回反手一收，微微側身，對陵越此番模樣，輕微搖了搖頭，并不滿意，且眼中還有些許帶着霧霭的鋒利：“還未到最後關頭，豈可輕言成敗？”[350]

說罷，右手中的劍一揮，劍指陵越咽喉。

紅玉劍的劍尖與陵越咽喉之間的距離，近到陵越若是稍微大聲些說話，緻使喉結震顫得稍微劇烈些，都會見紅。

對于劍客而言，如此作為，那是對對方實力的不屑以及挑釁。

但陵越卻知道，紅玉并不是那個意思，而是希望他在比劍的過程中，不要有所顧慮，這不是一個劍客該有的心思。

面對如此情形，陵越幽幽想起了曾經與陵端對戰的那一場比試。

那時，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顧慮，且也有對涵素那個位置隐約的期望，遂在比試的過程中做了很明顯但陵端肯定看不出來，甚至是涵素都多半看不出來的放水之舉。

然而，當年卻因為如此，遭到了責罰。

那時，紫胤認為他心有顧慮，這不是修道者尤其是劍道的修道者該有的東西。

若是前瞻後顧，如此對于修行并無好處。

隻是針對于那一場責罰，陵越最終的選擇卻是認罰不認錯。

他心裡很清楚他是怎樣一個人，内心又是怎麼個模樣，如此情形，事實上已經注定了他這一生肯定都不可能像屠蘇一樣對于劍道能夠心無旁骛。

且若是他對劍道都心無旁骛，又有誰來為屠蘇撐起一方天宇，讓其安然一生呢？

遂當年，他便是這般義無反顧選擇的。

直到今日，他也不會後悔這般選擇。

而現在這般場景，是多麼的如臨水照花啊~

隻是，當年并無性命所脅，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