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陽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為那人解釋起來：是，一個雖然不站陣營，但因私人關系會幫着收消息的人。今天跑去天烨閣那邊轉一圈兒，就是為了看看值班的人應該是誰。掌教有個習慣，即使是因為重要的事情要屏退左右，也一般隻把天烨閣内部守着的人給喊出去。而在外邊的守衛弟子是不會管的[542]。今兒下午就是他值班兒，就跑去問他了。他告訴我說，今天下午，陵端獨自一個前往天烨閣，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向掌教彙報，還是他去通傳的。通傳之後，掌教同意了，陵端就進去了。陵端進去就是一副谄媚的樣子，提起這個招收新弟子的事情。說是大師兄不在，他這個做二師兄的應該幫着大師兄分憂才對，還跟掌教保證會好好做事的。也不知道掌教是怎麼想的，也許是這陵端拍馬屁的功夫挺好，掌教還真同意了這個事兒，還囑咐他要好好幹什麼的。之後，這家夥兒就提起了翡翠谷試煉的事情，說是他能力不夠，擔心無法為天墉城挑選優秀的弟子，而這翡翠谷的試煉屬于武力試煉，一直以來都是由大師兄負責的。而現在大師兄不在，這百裡屠蘇又是執劍長老的親傳弟子，理應由他來負責這件事情才對。當時，掌教對此還猶豫了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最終同意了陵端的提案。這之後，陵端就離開了。看他當時離開的方向，應該是往碧雲閣去的。不知道，他這究竟是要做什麼。

将陵陽的話細細聽完，再一琢磨，自己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現在這種莫名詭谲情況的原因：這...他...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所以才有這種類似于在施展什麼報複計劃的感覺？是不是最近這些日子，你和芙蕖師姐，尤其是芙蕖師姐往碧雲閣去的時候太勤了些，所以他才...

陵陽對自己這個說法，心領神會：你是說，他誤會了，芙蕖師姐喜歡百裡屠蘇的事情，所以這才施展他的‘宏圖偉業’？

自己确實有這種感覺，甚至至少有六七分的肯定。想着這件事的牽連，自己認真了起來：有這個可能。芙蕖師姐喜歡大師兄的事情，幾乎叫做是人盡皆知。大師兄對芙蕖師姐，好像也有點那個意思。隻是可能他的性情比較内斂，看上去才是淡淡的樣子。陵端喜歡芙蕖師姐，也是個人盡皆知的事情。但芙蕖師姐對他，我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有些厭惡，總之芙蕖師姐待他是沒有什麼耐心的，也是有點兒眼不見心不煩意思的。按照你之前說的，目前的局勢，誰也動不了誰，就是個膠着的局面。在這種局面下，誰也不會輕舉妄動。大家都在蓄力，準備着到底是吞并别家的份額，還是挑點兒事兒讓其他幾個陣營陣腳大亂，然後來坐收漁翁之利。在這幾家中，我感覺要是他們想和大師兄這邊競争的話，陵樵那個陣營是最有可能跟這邊平分秋色的。不僅僅是在陣營的規模上，也是在他對那些陣營成員的管理上。總之感覺上來說，如果大師兄不做掌教的話，他是最有可能成為掌教的那個人。也許他沒有大師兄那麼出色，但肯定要比現在這種情況好上許多。其實，有時我也在想，陵端是不是根本就沒有自知之明這種東西。在整體的局勢中，他是最弱勢的那個。要不是還有掌教的親傳二弟子這麼個位份在那裡放着，也不知道究竟還有誰買他的賬。若非要說他有能力，恐怕也是令人不敢恭維的集結烏合之衆的能力。他的那個陣營與其說是陣營，不如說是吃掌教二弟子這個身份以及一些烏合之衆的合體。他們那個陣營的整體，雖是可說糟糕得烏煙瘴氣，甚至連陣營的運營和維系都不懂，但他們内部的團結，尤其是那些烏合之衆的團結，卻可說是高度的一緻。這般情形下，好像還顯得他挺有競争力的。但從事實上而言，他這個隊伍，恐怕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且還可能是所有陣營中最虛弱的那個。在這種情況下，他其實應該懂得蟄伏或者說借力才對[543]。但他是盡其所能的搞事情，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尤其是在感情的這個事情上。芙蕖師姐喜歡誰，那是她的自由，就連掌教也幹涉不了。我是不怎麼明白，他怎麼就這麼不甘心這件事情。我想，随便去找幾個弟子來問問，他們若是芙蕖師姐會選誰，這個問題的答案應該是顯而易見，也相當容易得出的。他可能也知道他估計扳不倒大師兄，又或者是他身邊的還有稍微清醒一點的知道他扳不倒大師兄，如此才打算從其他地方入手。而他能入手的地方麼...不過就是些他能坑人或者能逞兇鬥狠的地方。感覺上而言，百裡屠蘇可能還真是不得不接受這個莫名其妙的敵意。芙蕖師姐她...可能想得非常的簡單，就是幫着大師兄照看照看弟弟罷了。但這在别人眼裡是什麼，不得看這些别人對芙蕖師姐是個什麼想法嗎[544]？這可能是産生誤會的根源之一。我還聽說，陵端是三歲的時候被掌教給撿上山的。但剛開始還沒說拜師的事情，就在這裡邊兒學着。後來，掌教找過執劍長老一次，說是請他喝茶。這之後，似乎并不是為了喝茶，而是把很大一批經過掌教已經挑選過的，根骨還算不錯的弟子集中起來，詢問執劍長老收徒的這個事情。但執劍長老好像當時是約了其他道友有見面的需求還是什麼的，匆匆來看了一眼，就走人了，說是誰都不收。在這件事情之後，陵端才拜師掌教。是不是這個事情也是誤會的根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