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一般的夫子,即使是專門幫着那些學生應對科舉的夫子,他們所教的許多東西,都會隐隐戳戳地告訴這些學生,字非字也,言有盡而意無窮也。
尤其是那些幫着學生應付科舉的夫子,說不定還會在教導這些學生學問的時候,還教導他們為官之道。
而這為官之道嘛...
呵~
現在想來,陵雲曾經的夫子倒是眼光非常獨到,索性将陵雲這樣一個對官場本身就不敏感的人提早撇開,如此也省得真的哪一天做了官,卻被人讒害好得多了。
天墉城麼...
雖然的确不怎麼幹淨,但這些弟子之間的相互傾軋,以及這些陣營之間的相互争奪,可比朝堂上的風雲變幻簡單許多了。
書香門第...
呵...
齊魯之地...
哎~
果然是不能與江南相比的。
江南...
太湖...
宋家...
琴川...
歐陽家...
難怪...
心頭的想法兜兜轉轉幾許,自己也知道在許多事情上自己的認識和陵雲的認識之間存在着太大的偏差,尤其陵雲他...恐怕也不會了解官場上的許多事情,對于有些彎彎繞繞,無論怎麼跟他講,他都是不會明白的,如此,又何必多言?
并且,此刻的他非常确認是自己錯了,他是對的。
這般情形之下,又有什麼相争的意義?
這不是一個立場的問題。
而是從根本上就存在分歧的問題。
就像他認為陵越的弱冠之禮,便是确定陵越代執劍長老之位的時候。
他以此來要求自己從了他。
但從實際上來看,他隻是看到了一個大勢所趨。
卻沒有看到掌教、陵越、執劍長老,這三股權力之間的實際角力。
之前,自己也并未與他分說這些事情。
現在,似乎也沒有必要來說。
這種事情,是無法與陵雲争明白一個所以然的。
他來天墉城,終究還是晚了些。
沒有經曆過曾經那場劍術大會的驚心動魄,沒有體會過那場劍術大會的衆人嘩然,沒有見過那些長老明明滅滅的眸色,沒有見過當初的許多...
總是自以為是的他怎麼能夠明白,實際上天墉城上層的權力體系一直都是十分扭曲的?
且這種扭曲是自第七任掌門就開始的?
後來有了陵越便更是如此?
執劍長老的來源很是神秘。
陵越雖然極其仰慕執劍長老,但卻從來沒有提過執劍長老的曾經,亦或師從何人?曾經身在哪個門派?那樣一身絕頂劍術如何得來?身負的絕世修為怎麼獲得?為何加入天墉城?在加入天墉城之前,有何經曆?與天墉城的諸位掌門長老之間,究竟是何關系?
且執劍長老似乎跟天墉城諸位的往來都很有限,反而是跟太華山那邊的交往頗多。
甚至很多時候,陵越都會被執劍長老秘密地派往太華山。
此事,陵越隻對自己說起過,并且要求自己誰人都不能透露。陣營裡的其他人問起,統統以他被掌教派往山下除妖作為理由回答。
這個事情,自己倒是理解。
畢竟自己要在他離開的時間裡,操持整個陣營的運轉,所以他究竟是因何離開,會離開多久,自己這個心腹頭子是必須要知道的。如此才能在有突發狀況的時候,能夠有合理的應對。
但自己不理解的是,陵越每次跟掌教報備,都說是有事外出,但卻從來不說明具體原因。
而更加令人驚悚的是,就是這麼爛的理由,掌教竟然眼睛都不眨的就同意了。
這很顯然,掌教知道,陵越這所謂的有事外出,是要去太華山。
至于是去太華山做什麼,這個可能不僅僅掌教不清楚,自己也無法推測。
這般情形之下,難道不是很讓人懷疑,陵越跟太華山之間在暗通款曲嗎?
但這僅是從一般的猜想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