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師尊來到天墉城之後,就放了一塊北冥玄石在天墉城中,雖然不知道具體在哪個位置。
但也因為有北冥玄石在,所以這天墉城才沒有受到攪擾。否則,按照天墉城除妖的情況來看,這天墉城的牌坊早該被那些來報仇的妖物給踏碎了。
如此一來,邪靈這種東西到底是怎麼鑽進來的?
難道還真的是有人在行巫蠱之術,引來的?
還是...
可那些小人看上去又不像是純然的巫蠱之術。
這...
或許有些事,妙法長老應該能夠給他答案。
想到此處,陵越加快了腳步。
回到芙蕖的房間,陵越順手就把門關了。
來到此刻坐在矮榻上的妙法長老面前:“長老。”
妙法長老自然注意到了陵越關門的這個動作。
但暫且沒有任何表示,隻是那麼看似無心地問了一句:“怎麼去了那麼久?”
陵越完全不避諱他做了什麼事:“我将芙蕖送到了您所住的地方,讓她在那兒等。她若是就在門口,我怕她會害怕。”
但陵越這看似十分平常的話,卻惹得妙法長老眼神忽轉犀利,偏頭睨着陵越:“你...話裡有話。”
陵越端起了揖禮:“不敢。”
妙法長老一下站起身來,往前幾步,背對着陵越,将搭在臂彎的拂塵換了一個方向,沉聲道:“陵越,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陵越轉頭看了妙法長老一眼,緩緩放下了手,轉身面向妙法長老的後背,略略沉默了片刻,這才不急不緩,但又帶着明顯鋒芒地問道:“...長老,你明知這些東西是巫蠱之術,為什麼不禀告給掌教真人?掌教真人就這麼一個女兒,萬一出了事,是誰的責任?芙蕖的住所,什麼時候成了用來存放巫蠱之物的倉庫了?僅是草草掃過一眼,她這屋子裡不止二三十個這種東西。長老當真是一絲一毫都沒有發現?邪靈一事,也與這些巫蠱之術有關。隻是這些邪靈脫離了這些巫蠱之物,自行聚集在一些地方,悄悄地影響着這間屋子的氣運。陵越并不修習風水堪輿之術,但此屋已然明顯地在泛着陰氣。若不驅逐,長此以往,隻會讓住在這裡的人生病,纏綿病榻,形容枯槁。長老精于妙法一途,陵越覺得,長老應該比陵越更加關心芙蕖吧?這樣的屋子能夠住人嗎?”
雖然問詢已完,但陵越的那聲聲問詢卻繞梁三日不絕。
此刻,感受到如此振聾發聩問詢的房梁上的氤藍色火焰,還微微閃動了一下。
沉默了半晌,妙法長老轉過身來,直視着陵越:“......那你想讓我怎麼辦?”
陵越微微皺了眉:“長老這是何意?”
妙法長老來到圓桌旁,看着那個桃木箱子,冷淡道:“巫蠱之術,我亦隻是有所耳聞,到目前為止,我真正見到過的小人,也是在芙蕖這裡。其餘的,有關巫蠱之術的事情,很多都來源于傳說。這巫蠱之術是否真實存在,我不敢确定。芙蕖所收到的這些小人,究竟是弟子借由巫蠱之術進行恐吓,還是确實利用巫蠱之術在對芙蕖進行戕害,恕我無能為力,我無法确定。”
言罷,看向陵越:“如此,讓我如何去告知涵素?”
繼而走到之前陵越坐過的那隻圓凳邊站着,背對着陵越,微微垂了眼:“這些小人,其實每一個都放得很隐蔽,這個箱子裡的,都是無意間找出來的。我也到過這裡來,但我确實也不知這東西究竟該如何來尋找,故而對于還有更多,确實不知情。邪靈一事,你沒有提起,我也并沒有注意到此事。”
轉身緩緩坐下,直視着陵越,微微蹙着眉:“現在城中的情況,你也應該了解不少。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再有巫蠱之術的事情攪和進來,那涵素那邊豈不是更加焦頭爛額?”
稍稍偏了偏頭,又看向遠處芙蕖的梳妝台,竟帶了一絲嘲諷和哂笑:“再說,對于芙蕖,涵素不過是覺得有些許愧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