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的腰明顯抖了一下。
他加重了點力道。
屠蘇那小貓兒似的聲音透着股委屈:服氣~
他的嘴角估計都裂到了太陽穴,但面上還是個嚴肅的樣子:難道不是?誰允許你在比劍的時候,使用美人計的?
屠蘇耷拉下腦袋,身子也跟着軟了下來:是~師弟受教~
他聽着屠蘇這賭氣的小聲音,真的那心都化成了一灘水。
這般麼,不過就是心頭确實有點兒堵罷了。
一把撈起屠蘇,一道勁氣打散床簾,掩去燈影幢幢。
那晚,折騰了許久。
第二天一天,屠蘇都下不了床。
晚上回房的時候,屠蘇還拿幽怨的小眼神兒瞪他。
這般...
還真是...
呃...
要命!
那之後,他們也會比劍,甚至多了星蘊的鬥法。
可以這麼來說,真的其樂無窮。
而且,這種快樂是任何人都不會明白,也任何人都無法體會的。
隻有他們自己才明白。
隻是...關于這個鬥劍的事情...他們之間總是隔着焚寂。
根本從未真正的來一場決鬥。
但對武者來說,高手對決,卻是打從心底裡就十分渴求的事情。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有這個機會...
那次...
不是真正的比劍。
而是太子長琴蓄意傷人。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太子長琴到底在想什麼。
真的是覺得活物都應該被殺掉嗎?
還是...
禁地裡,也有比劍。
但總感覺還是牽絆甚多。
不過,屠蘇的劍術真的日漸成長,确實是很不錯。
有些時候,與屠蘇一起呆着,屠蘇也會向他讨教劍法。
最開始,的确是他在教屠蘇。
但後來,卻成了他們平等的交流。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天墉城劍法的第七重到第九重,屠蘇在一次跟他的讨教中,問過他,是不是實際上這三重就是一重,但卻被拆分了?
他記得,他當時有點怔愣。
他沒想到,屠蘇會這麼問。
而這麼問,顯然是在練劍的過程中找到了那種劍勢的手感,才會有這樣的疑問。
他也是在練劍過程中體會到這個,才明白過來師尊的指點。
他沒想到,屠蘇自己就能想到這個。
那個時候,他面上還是很正經地給屠蘇解答疑問。
但内心裡,卻真的有了一絲危機感。
屠蘇就要超過他了!
之後更是想方設法地把事情塞給陵陽,他要擠出時間來練劍。
否則的話,若真被屠蘇超越了,這就真的尴尬了。
但也确實因此,他對芙蕖的舞劍有了陌生感。
還記得上次看她舞劍,是在九頭蛇事件之前了。
這一晃,竟那麼多年過去了。
芙蕖她...
确實有些長進。
但...‘鴻雁’...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其實,從接到芙蕖遞送來的第一個劍穗開始,他就知道芙蕖心裡在想什麼。
但...
這個事情,卻又是個十分難以言說的事情。
劍穗這個東西...
其實,他有點怕。
不僅僅是怕沾染上俗世,無法完成師尊的期望,無法成長,無法為屠蘇壓制煞氣,也是怕無法回應,傷了人的心。
他畢竟失去過太多太多。
他明白那種被拒絕的感覺。
隻是...他是被天道所棄。
而想要送他劍穗的人,則是被他所棄。
這種感覺...他經曆過了,所以他不想...
尤其通過古鈞叔叔知道師尊那枚劍穗的事情之後,就更是有點怕。
韓前輩的事情...
真的不是一句唏噓長歎可以完全概括的。
師尊對韓前輩的思念,也不是一句‘長相思兮長相憶’能夠概括的。
師尊和韓前輩之間,真的是若那纏繞着的絲線,線線都糾纏在了一起。
如此,這一段緣分,又如何解得開?
劍穗...
其實不是不能收。
隻是他...确實承不了芙蕖的情。
若是屠蘇願意送他劍穗的話,他...可能會收,也可能不會收。
會收,是明白屠蘇的心意,是想要和屠蘇許下諾言,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