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收,那是因為...到底是誰送他的劍穗?
許多事,當真非三言兩語便可說盡。
韓前輩将劍穗送給師尊的時候,或許隻是出于一種仰慕,隻是出于一種很難去描摹的隐約的喜歡。
但後來曆經種種,和師尊風風雨雨的這麼走過來,自然對于他們而言,其實劍穗對于修道者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而他...
卻始終無法放開劍穗對于修道者的意義這一點。
加之,其實無論有沒有屠蘇存在,他這一生都真的回應不了芙蕖。
若不存在屠蘇,他存在的意義便隻有學會師尊的絕頂劍術這一點。
至于前塵往事,他不會再問。
這是他的決定。
永不言悔。
至于是否能夠成為天墉城的掌教,他在接觸天墉城這些事務不久的時候,并沒有太多的想法。而後來,還是有了想要這個位置的想法。
若是能夠有幸像師尊一樣修得仙身,那便是時時侍奉師尊左右罷了。
若沒能修得仙身,隻盼能夠在有生之年回饋師尊的教養之情。
僅此罷了。
而存在屠蘇,那便不一樣了。
不僅僅是想要學會師尊的絕頂劍術,還想要和屠蘇看遍世間風光,踏遍萬裡山河,行俠仗義。
前塵往事俱如煙。
一定要成為天墉城的掌教,給屠蘇一片藍天。
希望像師尊一樣修得仙身,幫屠蘇壓制煞氣,哪怕減一分也好。
能夠和屠蘇一起侍奉師尊左右。
若是他和屠蘇都不能修得仙身,也隻能盼在有生之年能夠回饋師尊的教養之情。
這或許是他在有了屠蘇之後的一些念想。
妙法長老她...
或許是身為女子,才這般敏感吧~
她說的很對。
能夠讓他執這三尺青峰的,确實不是芙蕖,而是屠蘇。
所以,他是真的承不了芙蕖的情。
他隻能讓他的心腹代為回絕。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當面将劍穗送回,并且告訴芙蕖把心思放在修煉上,不要再搞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這對芙蕖來說不是好事。天墉城是修仙練劍的地方,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他期望像師尊一樣修得仙身,這些事情他沒興趣,也不想有興趣。追随師尊,是他唯一的想法和目标。
然而,芙蕖陷入了這樣一個泥潭裡,怎麼可能是他的一句勸告,就能将她拉出泥潭的呢?
加上屠蘇的情況,好些時候還需要芙蕖的斡旋,他确實也不能太過了。
再加上師尊一直教導他要有君子之風。
他若是傷了芙蕖的面子,估計師尊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他...其實是夾在中間,最難做的那個。
直到後來,陵陽告訴他,芙蕖做了一個和師尊那枚劍穗有八成相似的藍白色劍穗來送給他,但陵陽直接就替他回絕了。
他當時聽着陵陽說這個事情的時候,簡直就是頭暈目眩。
他根本想象不到,芙蕖怎麼會把主意打到師尊的身上去?
這也...
後來一想,也大概明白了。
或許是因為劍穗對于修道者的意義,所以芙蕖認為師尊的那枚劍穗是師尊的道侶送的,隻是師尊的道侶沒成仙,但師尊成仙了,這麼一段緣分也就盡了,師尊留下那枚劍穗,是在懷念故人。
但那枚劍穗哪有那麼簡單?
那是人家燕國幾乎可以号令千軍萬馬的玉玺!
也是師尊和韓前輩之間的定情信物。
怎麼...
當時,他是真的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兒。
他從未想到,芙蕖竟然可以莽撞到這個地步。
師尊那枚劍穗的事情,天墉城中肯定無一人知道。
無論是哪一屆的掌門,都不敢詢問師尊的事情。就連公事,他們也都...
這般...
仿制人家的玉玺...
呃...
雖然他從未向陵陽說起過關于那枚劍穗的事情,但他不得不承認,陵陽真的把處理事情的分寸拿得極好,把這件事情相對來說處理得妥帖。
自那以後,他更是戰戰兢兢地面對芙蕖送出的劍穗。
甚至有些時候午夜夢回,他都能夠夢見師尊見到那東西時候震怒的樣子。
他雖然隻見過師尊一次出手,但那種力拔山兮般的劍勢,真的很窒息。
高手出劍,那是一劍定生死。
他真的很難想象被師尊的劍光給削得血沫子橫飛的樣子。
太恐怖了。
而也是因為陵陽那般做,他才換了其他人去送回劍穗。
否則,就怕會節外生枝。
或許也是因為芙蕖的心思都放在了這些劍穗上,這劍術...
第七重到第九重的程度,還不如屠蘇學會之後,第三遍在他面前演練的情況。
但可能還要考慮到芙蕖現在的處境...
應該會比現在看到的要好點。
可...她這般情況,真的很令他憂慮。
按照他的盤算,真的應該很快就要下山去找屠蘇了。
畢竟,這當庭的舉證質證之後,再把這個巫蠱之術的事情一抛,順手挑撥一下,狗咬狗很快就會開始。
如此,就創造了足夠的間隙,讓他可以基本比較安心地下山去找屠蘇。
後方有陵陽和陵雲坐鎮,完全沒有問題。
而芙蕖這種情況...
看來之前的決策還是沒有問題的。
哪怕對方真正要針對的人是他。
但想要針對他,應該也沒有那麼容易。
如此,撿軟柿子捏,便是一種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