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握着歸鴻，雖然仍舊有些擔憂，但也隻是拍了拍百裡屠蘇的肩，退到冰路以外，保持着戰鬥狀态。

百裡屠蘇往前走了數步，在距離望舒還有兩丈遠的位置停下，作揖道：“請望舒指點。”

言罷，便是橫劍胸前，眼神堅毅。

望舒非常輕巧地挽了一個劍花，根本不給百裡屠蘇反應的時間，一下就攻過來。

看見望舒那幾乎看不清的迅疾身法，陵越真的為百裡屠蘇感到緊張。

正當陵越專心于兩者的時候，卻未曾發現他的身側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一席暗紅色勁裝一頭墨發，渾身炎氣獵獵的男子。

男子的聲音頗有幾分低沉：“望舒不會沒有分寸，何故如此擔心？”

陵越輕微搖了搖頭：“他現在僅是百裡屠蘇。”

男子輕笑：“就對他那麼沒信心？他可是你一手教出來的。”

陵越抿了抿唇，嘴角泛苦：“...我知他天賦異禀，也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傾囊相授，但...”

男子微微瞥了一眼陵越，淡淡道：“陵越，他是你的執劍長老，不是你的師弟。”

陵越蹙着眉頭，轉頭看向身旁的男子。

男子亦是看向陵越，暗紅色的眸子中透着清明。

陵越在這般清明之下敗下陣來，看向他處，聲音低沉：“...我明白。”

男子英眉一揚：“你若真的明白，現在也不會真氣運行比平時快了三倍。”

陵越無話可說。

男子手中蓦的出現了一把火紅的透明劍，微微發出龍吟之聲：“我也有些好奇你空明幻虛劍的程度。”

陵越往旁邊一步，有些不解：“你...”

男子輕微聳了聳肩：“怎麼？難道是因為這幾年思念百裡屠蘇心切，早已荒廢修行？”

陵越微愣。

男子卻不想給陵越婆媽的機會，擡手那把火紅的劍就擦着陵越的頸側刺過去。

陵越不自覺地往一旁一躲，手中的歸鴻也不由握緊了。

男子的嘴角有了些微弧度，繼續攻來。

陵越不得已開始抵擋，竟也和這位纏鬥在了一處。

霎時之間，這原本都有些荒涼的地方，竟因為鬥劍而多了幾分煙火氣。

雙方之間，纏鬥不休。

一個時辰後，這戰鬥的熱氣才袅袅散去。

百裡屠蘇與陵越皆是雙膝跪地，氣喘不止，額間虛汗淋漓，以劍杵地，才能堪堪穩住身形，否則恐怕隻能落得個癱在地上的不雅姿态。

距離兩人一丈遠處，望舒緩緩下落，保持着淩空的金雞獨立狀。

之前那位暗紅色眸子的男子也跟着望舒緩緩下落，保持着與望舒同樣的狀态并肩而立。

望舒将那柄透明的冰藍色利劍給收了去，手中蓦的一點白光閃過，便是一把冰藍色的玉扇握于掌中，姿态潇灑地打開折扇，輕輕扇着，嘴角隐約帶着一分譏诮：“竟連三重都未曾修煉到，當真丢人！”

暗紅色眸子的男子也收了劍，手中同樣閃出一把火紅色的折扇來，但卻未曾打開，隻是拿在手中，輕微搖了搖頭：“你二人如此這般，還怎麼成仙？空明幻虛劍乃望舒劍主一生劍術集大成者，總共六十重。習至頂尖，哪怕未曾引來天劫，亦能得萬劍來朝之效。而你二人，竟連第三重都無法施展，實乃折煞望舒劍主之風骨。吾主還曾将空明幻虛劍第六十重加以修整，往上再加二十重。原本便是期望你二人能真正觸摸道之盡頭，成為名副其實的劍仙。哪知你二人連望舒劍主的劍意都無從體會，當真令人失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