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微微偏頭:“羲和與他們說這作甚?空明幻虛劍十重都突破不了的小子,還能指望他們懂得你主劍意?這莫不是癡心妄想?”
羲和轉頭看向望舒,擡手按住望舒的肩頭:“是吾多話了。”
言罷,看向氣息還未平順下來的兩人:“你二人且回去吧~此處,不該是你二人久呆的地方。望舒劍主即将閉關,莫要來擾了他的清淨。”
目光緩緩移向陵越,雖是那若火焰一般耀眼的眸子,這會兒卻帶了幾分望舒的冰寒之意:“尤其是天墉掌門。你已是一派之主,理當明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之理。之前多次攪擾,吾主念你為望舒劍主之徒,未曾處置,但你也應有自知之明。你并非瓊華門徒,于吾派實無瓜葛,不過是天道使然,讓你和百裡屠蘇與望舒劍主有了一段緣分。但天墉是天墉,瓊華是瓊華,彼此間泾渭分明。天墉以封印之術立派,瓊華則以正統道劍名揚天下。雖兩者皆為道家,但彼此終究不同。空明幻虛劍原本乃吾派千方殘光劍與上清破雲劍以及五靈歸宗和歸元真訣等各類仙術與劍術精要的結合,但其中又并非如此簡單。望舒劍主習得吾派上乘劍法,又有吾主指點,劍術早在前任執劍長老歸天之前就已世間難尋敵手。後又經多次苦修,以及一些經曆對其的影響,最終成就空明幻虛劍。原本此法不應傳于天墉,但吾主認為吾派之事乃為因果循環,既是一場浩劫,也是一場了結。此事與你等無關。既然望舒劍主在命運的指引下,已然就任天墉執劍長老,且天墉也确立了這樣一個席位,雖未完全摒棄其封印一道,但最終卻傾力發展劍術,俨然有了幾分曾經吾派的模樣,為不緻使得絕頂劍術後繼無人,遂這才将空明幻虛劍贈予天墉,将其作為最高術法。這是望舒劍主送給天墉的一份大禮。天墉不該再奢求太多了。百裡屠蘇之事,亦是一樁因果循環。這是上古仙神之間的一樁舊事,與你等無幹。你二人且回去吧~萬望記得吾言。”
言罷,羲和環住望舒的肩頭,與望舒翩然離去。
在空中留下似煙波浩渺般的雪花和火焰。
片刻,一切歸于沉寂。
稍稍緩過了戰鬥的消耗,陵越與百裡屠蘇這才盤膝而坐,收去佩劍,抱元守一。
半個時辰後,兩者緩緩睜眼。
百裡屠蘇擡手拭去額間汗水,站起身來,走到陵越面前,伸出手去。
陵越見狀,拉住百裡屠蘇的手,借力站起:“我們走吧~”
百裡屠蘇的眼底滑過一絲晦暗,但卻沒有多說什麼,召出佩劍,與陵越一道禦劍離開。
雖然才學禦劍之術,但百裡屠蘇掌握得十分不錯,倒是完全不像才學之人。
陵越有些憂心百裡屠蘇的情況,遂不緊不慢地跟在百裡屠蘇身側,一直留意着百裡屠蘇。
遠遠見得了昆侖山,百裡屠蘇忽然俯沖而下。
陵越不解,但也跟了去。
百裡屠蘇在之前他尋覓到的那個山澗落下,收了歸鴻,尋了顆巨石坐下。
陵越緊跟而來。
站定之後,舉目望去,此處竟頗有幾分霧靈山澗的模樣。
陵越一時微愣。
清風微微吹拂,帶來一陣清新的氣息。
再暗暗凝神一感,此處竟清氣充沛。
陵越心下對此處有了幾分滿意之情。
舉步來到百裡屠蘇身邊,挨着百裡屠蘇坐下,似百裡屠蘇一樣仰躺在巨石上,擡手遮去有些晃眼的陽光。
百裡屠蘇感覺到身旁的動靜,輕輕開口:“...師兄,這兩位是不是就是神劍望舒與羲和的劍靈?”
陵越微愣,旋即苦笑道:“我不知。”
百裡屠蘇有些不信:“師兄都看不出來?”
陵越輕輕歎了口氣:“我當真不知。瓊華派的事情,古鈞叔叔從未詳述。且一直以來,分明其實是不超過五百年的一段有關昆侖山的曆史,卻像是這龍脈附近的人全都集體失憶了一樣,再沒有任何跟瓊華派相關的消息。就好像瓊華派是憑空出現在昆侖山,又憑空消失在昆侖山了一樣。”
略略語氣有些低落:“我不知道,瓊華派跟師尊以及那位前輩之間,還有那一雙神劍之間究竟有何瓜葛,即使是古鈞叔叔說了一些事情,但我感覺始終都像是在霧裡看花。古鈞叔叔如此作為,我大緻能夠理解他的想法。紅玉姐雖是性情爽朗,但她遇得師尊,也是在師尊加入天墉城之後了,遂在真實意義上了解師尊許多事情的,還真的隻剩古鈞叔叔和那位前輩了。然而,那位前輩...”
輕輕呼出一口氣:“從我來到師尊身邊開始,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他。甚至于曾經古鈞叔叔也基本沒有提過他。都是後來師尊卸任執劍長老的典禮之後,我舍不得師尊離去,一路跟去臨天閣,才窺得他一面。他就站在臨天閣門口,負手而立,真的很有仙人的樣子,一身白衣,纖塵不染。那時,師尊見得他,連忙前去他身邊,側身面對他,行了一個弟子禮。那時的師尊,口稱弟子,稱呼那位前輩為師叔。我便知道,那人是瓊華派的人。我真的從未見過那等威儀萬方的樣子。但他始終都是冷冷淡淡的。面對師尊的通禀,什麼都沒說,隻是召出了一柄火紅色的劍,那劍上面還萦繞着絲絲縷縷的紅光,跟你今天見得的羲和是一個模樣。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