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澤鄰近教學樓的食堂。
早上6:30-7:00,要進行部門早訓的學生會在這一時間段集中前往。
7:30~8:30,屬于準備去上課、以及下訓學生們的時間段。
最适合前往的時間段當屬7:10~7:20,不管是匆匆忙忙睡過頭,還是迷迷糊糊早醒的人,很少會在意悄悄提着袋子路過的人影。
十分鐘,對向來吃飯速戰速決的千山木來說,解決早飯之後還有餘裕時間。
千山木回了宿舍,着手解決午餐問題。将近一小時的時間裡,提前泡好的米飯放在碟子上塞進了微波爐。洗幹淨的蔬菜切成了片片,并着碗裡新鮮的碎肉末和嫩豆腐,蓋上保鮮膜,在17min後,有序地放進了微波爐。
擰到600瓦,在等待的15min裡,回房間掃尾。
申請白鳥澤宿舍時需要填表,因為這個緣故,他們這層樓,基本都是體育部門類的學生。沒人在的時候特别安靜,有人的時候又會很“熱鬧”。
是那種縮在各自房間裡,狼嚎的熱鬧。耳朵比較好使的千山木覺得,再過一段時間,新生都熟悉了之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後,可能會更熱鬧吧。
公共活動區有兩台微波爐,未免突然蹦出個人說要用,千山木隻使用了其中一個。他觀察着有沒有留下殘餘痕迹,将菜式倒在米飯淋上醬料,蓋好便當盒,放進布袋裡。今天的簡便午餐就算準備完畢了。
可以思考晚上的宵夜吃什麼了。
每天四頓的千山木從不會思考長胖的問題,給載體補充足夠的營養所需,他才能維持最良好的身體狀況。
上課前十分鐘,千山木準備踏入教室的時候,望見了坐在他位置上正和前頭濑見英太聊得正歡的天童覺。
在後門停住腳步,進退兩難的千山木:“……”
天童你不是隔壁班的嗎?我坐哪啊?
“千山山!”
發現目标,天童扭頭笑意吟吟地招手熱情呼喚。
附近聽聞聲音的人望過去。
濑見英太轉頭,望見他那一米八、聲音冷清、頭發蓬蓬、散發孤寂氣息,看着就适合搞文學的後桌像被吓到了一樣,腳一後退,轉身就不見了身影。
“哎呀,逃跑了。”天童覺收回手,語氣怪怪的,聽不出多少遺憾,倒像是戲谑居多。
濑見英太:“……”他怎麼有點看不懂了。
“他不是你的朋友嗎?”怎麼見了你就跑。他有點猶豫地沒有深問。
天童覺撐着桌子起身,眯着眼笑說:“濑見好單純啊~他是我朋友,不代表我是他的朋友啊?”
濑見英太愣了愣,琢磨出話音的時候,天童已經不見了。
天童那副模樣是生氣嗎?
他有點不太确定,自從進入白鳥澤排球部以來,認識天童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一個月。
大多時候他都笑嘻嘻的,和他們一起挨教練罵的時候,嘴角即使斂了笑,眼睛還是笑笑的。就好像,和他們一起訓練,即使被罵了,也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不像剛剛,眼裡徹底沒了溫度。
自己當成朋友的人,不将他當成朋友嗎?雖然他承認天童覺此人十分地自來熟,性格也有點奇怪。但是和他待在一起,心情好像莫名其妙會變得輕松和愉快。
所以濑見英太并不讨厭奇奇怪怪的天童覺,反而想着他後桌憑什麼嫌棄天童,不當他是朋友啊?
濑見英太不動聲色地觀察起踩點折回教室的千山木,一個據天童說很會打排球,而且不太愛說話的人。
制服穿在身上跟個模特似的,一點都不像肌肉緊實,一看力氣就很大的牛島若利。
這細胳膊,站在球場上能暴扣?
嗯……可能他跳得比較高吧?也可能是天童帶着兒時濾鏡,聽說他們都有兩三年沒見過了。濑見英太收回餘光。
上午的四節課程,濑見英太觀察不出千山木的優缺點,就,感覺很普通。
他想了想,揪出了一個優點,說英文的時候口音很特别。不是倫敦腔,英倫腔什麼的,讀音清晰,但是音調輕緩地像搖籃曲。
午休的時候,濑見英太轉過頭,他的後桌已經消失在後門了。
好快。濑見微驚,腳一踏,沖出去望了一眼,和隔壁正探頭的天童覺蓦地對視。
時間仿佛停滞了兩秒。
“額,去吃飯嗎?”濑見問。
“哇,英太你居然不去邀請女生,邀請我嗎?”滿血複活的天童覺誇張地捂臉調侃。
濑見英太默了默,感覺自己的擔心可能是多餘的。天童可能不會在意别人有沒有當他是朋友的,隻要他想,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是他朋友。
天童覺扭頭沖牛島若利喊:“若利,濑見說請我們吃飯,快走吧,晚了沒好吃的了。”
濑見:“???”好你個天童,他可沒說過要請客。
牛島走出來,望着濑見說:“不用,我補好校卡了。”
昨天校卡不見了,他才臨時蹭了天童一頓飯,結果就是被嚷嚷地全社團的人都知道新來的“王牌”不見了校卡。
濑見頓了頓,說:“……不,我請。”請定了!!!男子漢一言既出,誰攔也不好使。
一旁的天童彎着眼眸,笑意明亮。
食堂人滿為患,他們随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天童覺的餐盤裡看着有些空蕩,濑見英太揚眉,“吃這麼少啊,給我省錢嗎?”
“不是啊,我平時也是這麼多的。”天童覺拿起筷子回。
他挑開蛋包飯上頭綠色的蔥花放到了邊角。
濑見英太見狀評道:“哦,挑食。”
天童聳肩,沒有反駁,笑說:“英太是好孩子。”
好孩子的英太,聞言有點不滿意。瞥了眼安靜吃飯的牛島若利,到底沒說什麼。
升入高中後,鹫匠教練似乎打算全力培養他們這一屆,找了他們一個個談話。
教練提醒他說,作為排球部的二傳,就得給最強的隊友傳球。
聽起來沒什麼毛病,開學前特招生臨時組合在一起,和三年級的打了一場練習賽。
2:1輸了。
那次比賽,他們這邊的攻手,也就隻有牛島若利能穩穩拿下分數。把球傳給他,似乎就等于得分。
其實就像教練說的,隻要能得分就好,他不該這麼糾結。不過他好像有逆反心理,不太想将自己綁定在牛島身後。
二傳是球隊的心髒和腦子,他應該是為了球隊的勝利而站在場上,而不是隻給一個人提供傳球服務。但是給牛島傳球,就等于給球隊拿分了,所以這好像并不沖突。該傳的,還得傳。
想不通的濑見英太覺得自己有點矯情,所以最近都有點躲着牛島若利,看見他就下意識地心虛和不自在。可他又沒有什麼對不住别人的地方,最多對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