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濑朔背對着月亮往下滑去。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聽使喚的左腿和往下看的沖動,在隔着玻璃門看見他的生父終于摸到那瓶他事先加料的酒後,男孩本來打算繼續窩在陽台,然而天氣和他的原生家庭一樣糟,前幾天折斷在生父舉起的凳子下的左腿那刺骨的疼痛讓他連昏迷都無法安心,一之濑朔幹脆一咬牙,靠着一腔要死也要離開這個家的窩火爬上了水管。
可七層樓的高度和冰冷的水管還是讓他吃盡了苦頭,一之濑朔很快就被風吹得見不着南北了,十一月的北海道室外可舒适不道哪裡去,更别提對一個9歲帶傷的男孩了,無論一之濑朔在心裡怎麼罵爹喊娘,他還是在一二樓的時候一個手滑,直接栽進雪地了。
賊老天——
一之濑朔咳嗽的聲音比風還輕,男孩直接選擇一個陰暗爬行,站不起來就不站起了,直接兩手使勁開始在雪地上蠕動,單薄的衣着隔絕不了凜冽的寒風,他的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起來,身體因為失溫也感到了異常的溫暖,在心裡的罵罵咧咧也變得颠三倒四了起來。
啧...四天前還是我生日,那家夥還騙我說隻要好好聽話,媽媽就會回來和我在一起...别了,我媽回來隻能和我一起沒了,還以為我許的生日願望是讓媽媽回來,呵,其實是弄死那家夥。一之濑朔的口中吐出了白霧,他手指掙紮的力度開始變小,雪地上的痕迹又被新雪覆蓋,男孩趴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耳邊似乎聽見了有人在跑動的聲音。
别回來了...媽媽...逃,你要好好地活着...
“碰——”“嘶....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