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酒樓裡的人多了起來,丹恒一上午切的菜很快就消耗幹淨了。
雖然沒有接觸過餐飲行業,但聯想今天早上寥寥幾人,到了中午卻門庭若市,丹恒加快了切菜的速度,晚上的菜還不夠。
過了午時人氣最旺盛的時間,給等候的幾個客人上了菜,陳庖廚炒了幾個菜放後院的石桌上,這是他們今天的夥食,小二們和陳二不在一起吃,他們的食物端進另一間專門的房間。
這時,陳二拎着一包東西進來,小心端走中央的炖肉放在空地,将紙包的東西拆開攤在石桌上。
喚來丹恒,陳二與之一同坐下。
祝林拿着打包好的飯食從廚房離開。
“他不和我們一起吃?”
“别管他,有娘子的人是離不開娘子的。”見丹恒還是茫然狀,陳二補充道,“祝林與他娘子感情甚笃,大哥便專門做了一份讓他帶回去和他娘子一起吃。”隻要不耽擱工作,在這種小事上陳庖廚從來都不會苛責工人。
陳庖廚是陳二的大哥,陳大哥學了一手遠近聞名的廚藝,陳二的算術能力強,兩人便合力開起了鴻福酒樓。有時忙不過來,陳二會兼職小二,但也僅限于問一句客人需要什麼,擦桌子掃地這種活計他是不做的。
都當老闆了,還幹灑掃工作,是嫌以前學藝的時候幹得不夠多麼?
“哦。”丹恒連連點頭。
陳二夾了一筷子炖肉,順口打趣:“你肯定還沒有心儀的女子。”
丹恒想象不出自己喜歡一個人的樣子,便轉移話題,轉移什麼,丹恒看了一圈,把問題抛回去是最好的辦法,但他又不想打探他人的隐私,便指着放在中央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那東西是黃色的,整體造型為圓,切成大小均等的小塊狀,墊在同色的紙上,在都是盤都石桌上格外顯眼,不難怪丹恒會拿它做筏子。
“黃糕。”
陳二拿起一塊放進嘴裡,沒嚼兩下就咽了下去。
“嘗嘗,甜的。”
糖在這時還很稀缺,平時能吃到一點就能讓人樂上半天,能放進食物裡,那更是奢侈。
丹恒也拿起一塊,謹慎地咬了一小口,嚼了兩下發現沒咬斷,手嘴齊上,黃糕拉出一條條很長的絲,晃晃悠悠,似乎要斷。
底下就是食物,黃糕的絲掉下去影響不好,丹恒起身離席,站到一邊将絲扯斷,這才舒了一口氣。
嘴巴嚼動幾下準備咽下去,然後再消滅手上的部分,銷毀令自己窘迫的罪魁禍首,嘴巴卻被嚼爛的黃糕黏住了。
“唔唔。”丹恒眨眨眼,向陳二求救,現在怎麼辦?
陳二抿唇憋着笑意遞過來一杯水。
丹恒就着水咽下去,才好受不少。
“其實正常的黃糕粘性沒那麼大,隻是這家店的手法特殊,才表現出這種特性。”粘性大在小孩子中倒是很受歡迎,陳二是基于這個特點才買的,沒想到……
丹恒順了順氣:“很好吃。”隻是不能多嚼。
“二郎,進來端菜。”陳庖廚粗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陳二應了一聲,起身離開:“我去端菜,你先吃着。”
陳二一走,墨雪從院裡的樹上起跳,躍進丹恒的懷裡,嘴上和肚子響起了二重奏。
“嗷嗚,嗷嗚。”
“咕咕,咕咕。”
撓撓小家夥的下巴,丹恒問:“你想吃哪個。”
墨雪眼巴巴看向之前陳二夾了一筷子的那個菜,聞起來味道有點像在格科利亞第一次吃的那串烤肉。
“有點辣,你能吃嗎?”
“嗷嗚。”能吃,它看起來很好吃。
“好吧。”丹恒給它夾了一塊,墨雪用鼻尖嗅了嗅,判斷肉味濃郁,自己能吃就一口咬了下去。
陳二端出一盤水煮青菜,瞥見墨雪在地上咀嚼:“你給這個小狸奴吃了什麼?”樣貌奇特,與狸奴僅有幾分相像,判斷不出是什麼品種,全當是狸奴了。
“喂了一塊肉。”
“肉啊,那還好,廚房裡還有一些邊角料,以後可以喂給它。”又看見丹恒的筷子上沾了黃色的汁,廚房離這裡有五六米的距離,丹恒去拿邊角料的話,自己不可能沒看到,陳二臉色一變:“你喂的不會是桌上的肉吧?”
“嗯,怎麼了?”
“怎麼了,你問我怎麼了?”陳二撓撓頭,“狸奴不能吃辣,那盤肉裡面放了胡椒。”而且胡椒是西域傳過來的,一兩胡椒一兩金呢,平時隻舍得磨成粉,放一點點。
丹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