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禁閉室,但這裡卻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基本的設施都是齊全的。
千鳥自然拉過一旁空着的椅子坐上,對着夏油傑輕聲開口:“你好,我想大概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畢竟哪怕他跟那群學生們接觸過,也跟五條悟說了不少,但目前關于他有用的消息,也就隻有他是個普通人以及警察的身份而已。
夏油傑看上去興緻不錯,這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卻是他第一次認真觀察面前的另一個自己。
畢竟第一次見面時,他都快死了,注意力也被悟的話分走一大半,還真沒多看面前的人。
“是啊——”夏油傑拖着聲音,他稍微坐好,臉上帶着堪稱慈悲的笑來,這是在面對教衆時會露出的笑。
他低垂着眼,好像是在認真看着千鳥,身邊危險的氣勢收回,留下的是疏離與溫和,仿佛救苦救難的佛祖般。
疏離又帶着隐約的傲慢,那雙眼睛到底有沒有落在千鳥的身上?
千鳥清楚,自己根本沒有被面前的人看在眼中,因為他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咒術師的天賦。
夏油傑看他,就像是看一個低級的不同物種,隻是惹人發笑的動物而已。
他想或許能理解為什麼五條悟答應的這麼痛快了,畢竟光是讓他們兩個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談話,都是一件困難的事。
千鳥當然不覺得自己能憑開口說幾句話就讓對方放下執念,他很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所以他在簡單的說了一聲後,話鋒一轉,語氣認真嚴肅:“在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認為除了咒力詛咒的存在,其他人與我記憶裡的并沒有差别。”
這突然冒出來的話讓夏油傑輕輕挑眉,但他沒有打斷,隻是笑眯眼安靜聽着,像是在逗弄一隻寵物般寬容。
哪怕是另一個自己,見到這幅模樣還是有些火大啊。
穿着白襯衫的夏油傑臉上笑容更深,聲音越發輕:“我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在我的世界裡,”
千鳥停頓一下,表面覆着笑意的雙眸沉沉看着夏油傑,一字一句清楚說:
“——在我的世界,是做到毀滅世界,覆滅霓虹的罪人。”
在今天見到那個人後,千鳥心中的怒火就從來沒有停歇過。
他隻是看起來平靜而已,說實話現在也并沒有心思去探究面前的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或許是覺得這樣還不夠,千鳥身體微微前傾,加重語氣:“那個人在我的世界是人體實驗的罪犯,不止一次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菜菜子美美子、利久、真奈美……看來我們身邊的人也是重合的。”千鳥學着夏油傑歪着頭笑道。
而這時,夏油傑臉上那沒有波動的笑容才有了變化,那雙熟悉的紫眸安靜凝視着他。
夏油傑确實不在乎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但不說咒術師,就說跟在他身邊出生入死被他稱為“家人”的人們,他是絕對在乎的。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身上的傷也隻是看着好,實際上内傷需要調養好一陣子。
五條悟不會放任他恢複到特級的實力,也絕對不會再讓他實現他的大義。
落到這樣的處境,除了剛開始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現在倒是安分下來,等待着合适的時機。
反正就算他真的想死,悟那家夥肯定也不會允許,還不如先養傷。
所以現在的夏油傑,實際上更多是處在逃又逃不掉,死也不能死的狀态,但在聽到這個猴子夏油傑的話,卻讓夏油傑真正認真起來。
他可以接受自己和家人們是為了大義死去,卻不能接受是被躲藏在暗處裡的老鼠給算計。
夏油傑盯着千鳥,而千鳥也挂着淺淡的笑回望,好一會才聽到夏油傑的聲音:“證據。”
就算是另一個自己,夏油傑也不輕易相信,一面之詞就想要換到他的站隊,未免太貪心了。
“現在沒有,”千鳥聳聳肩,“畢竟我來到這裡什麼都沒帶呢,不過,倒是可以試試讓那個人主動出現。”
他看着夏油傑,這一次,是他臉上的帶着堪稱居高臨下的笑,緩緩繼續說:“悟有給你立墓,不如在那等等,看會不會發現什麼?”
或許是已經猜到對方會質疑什麼,千鳥用平淡的語氣接着說:“那家夥不止一次想要把我抓走做實驗,我覺得這一點也不會變。”
這個世界的夏油傑無疑是強大的,至少憑千鳥的記憶,那個人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都說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千鳥無疑當然了解他,曾經日夜都在監視尋找着他的犯罪證據。
千鳥知道面前的人在松動,但這還不夠,他很清楚,就算是出去了夏油傑也會做些小動作。
他的大義永遠是第一位,做些自己認為不妨礙的小動作對夏油傑來說是很正常的事。
但千鳥不允許,夏油傑也是自己,歸根結底,他們是一樣的性格。
在自己的目的前,他們不允許其中參雜任何的雜質,有任何會阻礙目的實現的存在出現。
在該下手的時候,他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甚至對于自己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