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那個夢,萩原研二沒當真,早上也隻是當成了一個故事講給松田陣平聽。
他們都沒當回事,也沒覺得有什麼讨論的必要,就算有什麼地方不對,難道指望一個夢能有什麼邏輯嗎?
而且夢到就過了,難不成還會來個連續劇不成?
此時的萩原研二是這樣想的。
……
“嘀——嘀——”
這是一個冰冷又空蕩的房間,說是房間,但面積已經超過兩百平方,才顯得擺滿各種儀器的房間有些空曠。
房間正中央是一個實驗台,黑色半長發的青年閉着眼睛,躺在上面。
各種複雜的大型醫學儀器擺在一起,垂落的各色電線在金屬色澤的地闆上延伸,一部分連接在房間内工作台上,另一部分的貼在躺在實驗台上的青年身上。
随着青年呼吸的起伏,連接着的儀器将所有數據傳送到工作台上的電腦裡,大型電子屏幕上滾動着一排排的數據,沒有醫學知識的人看過去隻覺得不明所以。
房間裡,除了實驗台上的青年,隻有一位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拿着紙筆站在他旁邊,不時看一眼電子屏幕,記錄着什麼。
“嘀。”
白大褂男人的手上的手表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擡起手臂,看了一眼時間。
是他設置的淩晨零點的定時提醒。
“時間差不多了……”
男人輕聲說。
他站在原地看着實驗台上的青年,眼裡沒有半分多餘的表情。
“唔。”
等了一會兒,青年的手指動了動,眉頭輕微皺起又松開,嘴裡下意識發出無意義的聲音,看來快要清醒過來。
“你醒了。”
萩原研二睜開眼,耳邊傳來陌生平靜的聲音。
他眨了眨眼,首先看見的是泛着金屬冷光的天花闆,以及從頭頂向下照射出光線的無影燈。
萩原研二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時,頭頂的燈光已經關掉,他躺在實驗台上,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
發出聲音的男人走到了不遠處的工作台前,将記錄下的數據輸入電腦,背對着萩原研二,手指敲擊在鍵盤上的聲音清脆均勻,不緊不慢。
萩原研二看着頭頂金屬質感的天花闆出神。
“柑曼怡。”
身着白色大褂的男人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個測試儀器,将監測的那一端安裝在實驗台的青年身上。
半長發的青年側了下頭,看清了此時站在他身側的男人。
黑發男人的面容很陌生,他帶着一副厚重的眼鏡,從側臉看去能看清對方平靜又淡漠的表情,眼神專注着手上的動作,在裝好儀器後又拿着實驗記錄本寫寫畫畫,完全是一副認真的研究員的樣子。
如果這個人研究的不是他自己的話。
萩原研二輕輕呼出一口氣,身體上連接着的諸多儀器都随着青年的呼吸起伏。
又是“柑曼怡”啊……
“我記得我的手好像脫臼了?”
他說。
研究員推了推眼鏡:“問題不大。手槍後座力太強,你的身體目前還不适合這種任務。”
“啊……那能恢複嗎?”
研究員低着頭記錄,聞言頭也不擡:“看後期情況,這段時間不要劇烈運動,先進行基礎複健。”
“唔。”
萩原研二躺在實驗台上,他能感覺到這具身體上面貼滿了各種測試用的電極片,恍惚間有種待宰羊羔的感覺。
而且……這真的是夢嗎?
但如果不是夢,難道他真的穿進了另一個人的身體裡?像小說裡的情節那樣?
萩原研二的表情逐漸冷靜下來。
“我記得我昨天在車裡睡着了?”
他側頭看向站在旁邊埋頭記錄數據的研究員。
研究員擡頭看了一眼躺在實驗台上的柑曼怡,他随即低頭,一邊寫一邊說:“你隻需要知道,昨天是你第一次醒來,這證明我們的實驗已經成功了部分。”
“昨天帶你的人,是你今後在組織裡的監護人,他全權負責你在實驗室外的所有問題,包括記錄你的身體狀況和恢複情況。”
“實驗?”
萩原研二輕聲問:“我接受了什麼實驗?”
他紫色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天花闆,突然閉了閉眼,掩藏住了眼底快要湧出的怒意。
不管是不是夢……這種用活人做實驗的組織……
研究員把筆夾在本子裡,關上本子,看向萩原研二:“你不需要知道。”
“等你恢複記憶,自然會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