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醒來時,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儀器聲。
背部和身體上的感覺告訴他,他應該又轉移到了柑曼怡的身體裡,而且正躺在實驗台上。
看來想要靠不睡覺來避開意識轉移是不可行的。
萩原研二默默想着。
他和松田陣平一直沒睡,在客廳裡等着第二天的到來,就在時針指向零點的時候,萩原研二感覺到了從身體裡傳來的那種熟悉的困意。
一回生二回熟,萩原研二沒有抵抗,在這股困意的引導下閉眼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果然又到了柑曼怡的身體裡。
已經有過兩次從一個身體裡強行下線,再轉移到另一個身體中的情況,萩原研二心裡有了些判斷。
這樣看來,每天零點到四點,他的意識會被強行轉移到柑曼怡的身體裡。
萩原研二:也許我應該再去考個醫學專業?
定時轉移意識到别人身體裡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伴随着一道平緩的男聲。
“醒了。”
萩原研二睜開眼,拉弗格已經走了過來,開始給他取下身上的各種儀器。
萩原研二任由對方動作着,他半坐起來,視線緩緩地、仔細地掃視了一圈這個實驗室裡的各種專業設備,将它們的外形記了下來。
一件實驗服被扔到了他的身上。
“我們每天都要重複這個流程嗎?”
萩原研二一邊穿好一邊問。
“如果你想一直待在這裡,我也不介意。”
拉弗格擺弄了一下手機,随後雙手放回了衣兜裡,才轉頭看向萩原研二,語氣平緩地說。
萩原研二無奈一笑:“好吧,我還是希望我清醒的時候能待在正常一點的地方。”
拉弗格沒再說什麼,他轉身走去了不遠處的工作台。
萩原研二坐在實驗台上看着對方背對着他的身影,視線掃過被對方擋住一半的顯示屏,突然問:“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他第一次醒來的時候既然是在那個琴酒的車上,說明他還是能出去的吧?
所以為什麼要把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的實驗體扔給那兩個人?
而且一上來就是那種任務。
雖然脫臼的手已經接好了,但萩原研二仍能想起那天握住槍柄扣下扳機時的感覺,還沒恢複好的手腕也似乎在隐隐作痛。
那是他第一次開槍。
也差點殺了人。
拉弗格的聲音緩緩傳來:“等基礎複健結束後就可以出去。”
萩原研二盤腿坐在實驗台上,若有所思。
果然他的感覺沒有錯,柑曼怡雖然是實驗體,但這個組織似乎沒打算限制“他”的活動。
他們真的不怕沒有記憶的“柑曼怡”害怕之下直接報警嗎?
“拉弗格大人,柑曼怡大人。”
實驗室的大門從外面緩緩打開,萩原研二轉頭看見幸尾賢治走了進來。
“你可以走了。”
拉弗格轉身,推了下眼鏡,言簡意赅地說。
沉默寡言的研究員顯然不想再和他聊天,萩原研二跟着幸尾賢治走到了昨天的那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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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gi?hagi!”
萩原研二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小陣平……”
松田陣平皺眉抓着萩原研二肩膀搖晃了幾下:“先别睡!”
他擡頭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
零點的時候他和萩原研二一起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免得他們兩個不小心睡了過去。
萩原研二當時話還沒說完,突然就倒了下去,松田陣平把人往地上倒的身體接住,發現萩原研二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似乎是睡着了。
開什麼玩笑?!他前一秒話才說了一半,怎麼可能後一秒閉眼就睡着?!
松田陣平心知萩原研二的意識可能已經到了那個柑曼怡的身體裡。
他試過喊醒萩原研二,還用力拍了他幾下,都沒把人叫醒。
松田陣平把半長發青年安置在沙發上,站在旁邊皺眉看着他的“睡顔”。
如果不明真相,任誰看見現在的萩原研二,都隻會以為他是睡着了吧。
松田陣平眉頭一直沒松開,他守在萩原研二旁邊,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
直到淩晨四點,他再次嘗試去叫醒萩原研二。
這一次很順利,他叫了對方一會兒後萩原研二就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松田陣平把人搖醒。
“怎麼樣?”
松田陣平皺眉問。
萩原研二打了個哈欠,漸漸清醒過來:“唔,感覺很困?”
他睜開眼,從沙發上坐起來,把松田陣平拉到身邊坐下。
“看來就算我不睡覺,每天零點到四點都會強行轉移到柑曼怡的身體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