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推測過,那個時候萩原研二的意識還沒有回到自己的身體。
但今天萩原研二卻可以提前回來了?
“你這段時間去那邊的時間也延長了吧?”
松田陣平說。
萩原研二點頭:“基本上提前了半個多小時。”
松田陣平皺眉抱着手臂陷入思考。
“要不你試試,現在睡覺還會不會過去?”
松田陣平提議。
變化來得沒有絲毫根據,他們隻能一步步試探其中的規律。
萩原研二抱着被子歎了口氣:“我努力試一下吧。”
松田陣平把他塞進床鋪裡:“不着急,你有一天的時間。我們晚一點再去也不遲。”
松田陣平重新關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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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睜開眼,陽光穿過車窗折射在他的眼中,脆弱的瞳孔傳來輕微的刺痛感。
他猛地閉上眼,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流下。
柑曼怡的身體一直都在晚上醒來,習慣了黑暗的瞳孔顯然無法立刻适應白天的陽光。
“柑曼怡。”
冰冷平靜的聲音從他不遠處傳來,萩原研二聽出了這是琴酒的聲音,他捂着眼睛應了一聲。
“咦?你醒了?”
随後是伏特加驚訝的聲音:“你還是第一次這個時候醒吧?”
“是啊。”
萩原研二把手搭在眼睛上面,擋住大半陽光,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什麼感覺?”
注意到萩原研二此時的狀态和平時不太一樣,琴酒言簡意赅地問,一邊點開手機裡的錄音。
萩原研二:“累,想睡覺。沒力氣。”
萩原研二心知肚明,柑曼怡身體上的感受不是因為單純的累。
他感覺自己雖然醒了,能聽見琴酒和伏特加的聲音,卻好像模糊地在耳邊隔了一層。
萩原研二恍惚間好像聽見了微弱的腳步聲,似乎是從他自己的身體那邊傳來的。
車内,琴酒還在詢問着萩原研二此時的感受。
萩原研二的話語斷斷續續,但他的思維卻很清醒。
他的意識仿佛位于兩個身體的交界線上,将兩邊的一動一靜都收入了感知之中。
也因此,精神上的困倦很快湧了上來,萩原研二再也撐不住,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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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gi?”
松田陣平輕輕拍了一下睡着的半長發青年。
“唔。”
聽到萩原研二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後,知道他沒有到柑曼怡那邊去,松田陣平放下了心,擡手看了眼時間。
“快中午了……”
他想了想,沒有叫醒萩原研二,坐到旁邊繼續研究不久前找到的槍械圖紙。
等萩原研二醒過來時,午後的陽光正好,透過薄薄的窗簾照亮了室内的陳設。
他坐起來,松田陣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說是一天,你還真睡了一天啊。”
卷發青年托着腮看着萩原研二,懶散地說:“都下午了,hagi。”
萩原研二:“……”這還是他第一次睡到大白天下午才醒。
“如何?”
萩原研二洗漱的時候,松田陣平抱着手臂靠在門框上,側頭看他。
“中間有一段時間,去了那邊。”
萩原研二說。
“不過,和晚上的感覺不一樣。”
他想起當時那短短幾分鐘,同時接收到兩個身體的感知,那種神奇的感覺讓他記憶猶新。
萩原研二一邊說一邊感歎:“如果能弄明白原理的話……會改變世界的吧。”
松田陣平沒好氣地說:“然後為科學獻身,你可以曆史留名了。”
萩原研二聳聳肩,他隻是随口感歎一下:“我暫時還想好好活着。”
松田陣平:“把暫時去掉。”
兩個人先找個地方把飯吃了,才回到旅館專心研究意識轉移的變化。
“就目前的變化來看,意識轉移開始不限制特定的時間點了。”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雖然今天的轉移很費勁,但我有種直覺,等過段時間應該可以在白天也轉移到柑曼怡那邊去。”
他覺得今天這種同時接收兩個身體知覺的狀态隻是一個過渡,到之後他說不定可以自主決定什麼時候把意識轉移過去。
松田陣平皺了下眉:“所以契機是什麼?”
萩原研二想了想:“可能是柑曼怡的身體在慢慢恢複的原因。”
這段時間萩原研二明顯能感覺到柑曼怡的身體好了許多。
雖然他不确定柑曼怡現在開槍手還會不會脫臼……琴酒看起來也沒興趣讓他再嘗試一次。
萩原研二隐隐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