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知覺得好冷,頸部被望汐咬破了皮膚,傷口周圍都升起了一陣寒意。
她控制不住的哆嗦,抖得全身都戰栗,望汐才退開一些,捏着她的下颚,凝視着她。
沈樂知也是這般,顫顫巍巍的喊着“師尊”。
她卻在望汐的喉嚨裡聽到一聲嗤笑。
她聽不懂那笑聲的含義,隻見望汐的唇上挂着她的血,紅得觸目驚心。
明明周圍依舊很冷,沈樂知卻感覺全身都燙得如同置身火海。
面前之人,冷然若神女,卻又染上了妖媚。
沈樂知沒見過這樣的,從未見過。
她實在受不住望汐這樣凝望着她,也受不住對方那雙唇上落下的血花。
她顫巍巍的擡起了手,拇指按在了望汐唇畔,替對方擦去了唇上的血色。
她緊緊閉着雙目,顫抖的指尖小心翼翼,呼吸斷斷續續。
燙人的指腹觸碰到了對方柔軟冰冷的唇,仿佛是她也将望汐染上了她的體溫,她的氣息。
沈樂知不知道那時自己在望汐眼中是什麼模樣,她的大腦早已停止了思考,隻剩下畏懼。
畏懼什麼?
畏懼望汐再度期身咬來。
畏懼望汐做出更加親密的事。
就如此刻。
沈樂知認定了兩人私底下是那種關系。
兩人共處一室,便讓她尤為緊張。
她的躲避已然明顯,望汐朝她看來,頓了頓,那眼裡的冷竟忽然淡了幾分。
“怎麼忽然去藥草峰?”
沈樂知聽到了望汐的聲音,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望汐明顯收斂了氣勢,連空氣中那股寒意都弱了一些。
果然不愧是情人嗎?
隻對她展現出柔情。
沈樂知垂下眼眸,想到書中兩人的結局,又可憐望汐的情誼。
不過這些也不關她的事,她垂落下眼簾,并不與望汐對視,隻輕聲回應對方的問題:“我是去取靈泉水。”
沈樂知說着,忽然想起自己救下的那株小草,低下的頭猛然擡起,“啊!我的那株草!”
望汐探究着她,卻還是指了指一旁木桌上的小草,讓沈樂知順着看了過去。
枯萎的葉子此時已經換上了碧綠的嫩芽,彎曲的枝幹,也挺立了起來,
“活了?!竟然活了!”沈樂知都顧不上自己的形象,立即起身下床快步到了木桌前,不可思議的盯着那新長出的嫩芽。
這實在讓沈樂知太過震驚,這個世界的靈植真是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這會仔細看過後,沈樂知才知道這株小草究竟是什麼。《靈植種植手冊》上有過記載,這其實都不是草,是一種叫“夜邊花”的花,開花時一般在夜晚,所以得此名字。
紫色的三瓣花會從螺旋中心開始綻放,這種靈植雖沒有什麼藥用價值,但開花後香味清爽,會有一些女修将其制作成香包攜帶。
而對于沈樂知來說,種植它便能得到最好的收獲。
“你如今,怎的喜歡上靈植了?”望汐的聲音在沈樂知最開心時再度響起。
這質疑的語氣,讓沈樂知瞬間全身僵硬。
因為趴在了桌子上觀察夜邊花,她背對着望汐,幸好沒有将僵硬的神态給對方看到。
頓了一會,沈樂知才想好了回答:“我忘記了,就在藏書閣看了書,忽然就生了興趣。”
她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像是在陳述事實,不過她也不算全撒謊,确實在藏書閣看到《靈植種植手冊》時,沈樂知瞬間生出了興緻。
她也不知望汐信了沒有,隻對上望汐深邃的眼眸,猶如那遠山的幽谷,深得望不見頭。
這讓沈樂知心悸,她想要移開目光,卻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定在原地,不能躲閃。
“過來。”望汐凝視着她說道。
那股壓迫感又席卷而來,屋内的溫度又降了下來。
望汐懷疑她。
沈樂知敏感的意識到了。
她齒間打起輕顫,全身都在抗拒朝望汐靠近。
但她不能躲。
她毫無辦法的。慢慢走到了望汐身前,她對死亡本能的恐懼,但又在心裡告訴自己,死在這裡又有什麼不行?
她本就死了。
這樣想想,反而坦蕩了。
沈樂知看着望汐擡手,那幽谷般森寒的雙目透進她眼裡,那如冰雪般的指尖輕輕落在了她眼眸,讓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