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紅燈,簡疏文把車停下等待。
與簡疏文一起并排等紅燈的,是一輛紅色法拉利,京城不缺有錢人,豪車很常見。
就在等紅燈的間隙,旁邊那輛法拉利降下了車窗,裡面那人朝簡疏文的車,确切來說是朝簡疏文車裡的時桐吹了聲口哨。
時桐被對方吸引了注意,也降下副駕駛的車窗,與那人相望。那人非常年輕,十九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穿着多巴胺配色的潮牌休閑套裝,衣服扣子不好好扣,典型的二世祖打扮。
二世祖嘴裡叼着一根棒棒糖,他朝時桐揮了揮手,痞笑道:“嘿,圈裡的?”
時桐眯了眯眼,也微微一笑,問他:“圈?什麼圈?遊泳圈?”
“Gay圈啊!怎麼,你不是?”二世祖張揚慣了,才不管這裡是大馬路上,他打量着時桐,認為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
時桐還沒說話,駕駛座上的簡疏文先急了。
“馬路上注意安全,你們這樣違反交通規則。”簡疏文說。
“不愧是大都市,規矩真多。”時桐笑道。
簡疏文的話被二世祖聽到了,二世祖誇張地笑了起來,邊笑邊對時桐說:“喂,你那伴兒,太無趣啦!換一個玩玩?”
“換誰?”時桐慢悠悠地問。
二世祖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打開,手伸出車窗遞到時桐面前,“加我微信呗。”
“好啊。”時桐不急不緩,拿出自己的微信,掃了二世祖的碼,加對方好友。
一旁的簡疏文見狀,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了上來,他二話不說把時桐的車窗揚起,隔絕兩人。
“加他微信做什麼?”簡疏文不高興道,“他那樣的富二代,跟誰都是玩。”
這時,紅燈結束,綠燈亮起,車輛行駛,簡疏文趕緊一踩油門,沖了出去。
時桐瞥了一眼簡疏文,道:“你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
“吃醋了?”
“也沒有。”
“吃醋了就直說。”時桐氣定神閑,老神在在,“放心,我不會看上他的,他那樣的小屁孩,當我兒子還差不多。”
“你還沒到給那麼大的人當爹的年紀。”
“那可未必。”時桐閉着眼,說。
“車開穩點,别一停一頓,難受。”時桐吩咐簡疏文。
簡疏文轉頭看他,這人明明坐着自己的車,但那姿态,那氣度,倒像是他才是車的主人,自己是他的司機一樣。
簡疏文氣不打一處來。
“我也不想一停一頓,但下班高峰,哪哪都堵車,我能咋辦?要不換你來開?”簡疏文道。
“你還沒到讓我給你開車的身份。”時桐悠悠地說,口氣跟個老佛爺似的,配上他這身打扮,更像老佛爺了。
簡疏文無話可說,當場閉嘴。時桐的身份,是簡疏文不敢往外說的。
時桐一開始是簡疏文的客戶,後來簡疏文變成了時桐的床伴——這是時桐要求的,在這場關系裡,時桐始終是主導者。當然,簡疏文作為青年律師中的佼佼者,名聲斐然,沒有到要賣身給客戶的地步,簡疏文留在時桐身邊,是簡疏文自願,時桐對簡疏文從一開始就有着極緻的吸引力,雖然簡疏文并不想承認,畢竟哪個律師敢說自己見到客戶的第一眼就怦然心動,怕不是要被趕出這一行。
到了簡疏文住的金輝小區,簡疏文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停車場沒其他人,空蕩蕩的。
簡疏文停好車,正準備解開安全帶,突然,時桐握住了簡疏文的手。
時桐手指冰涼,簡疏文還以為他哪裡不舒服,忙問:“怎麼了?”
“你的車有遮陽簾吧?”時桐問。
“有。”
“用遮陽簾把擋風玻璃全部遮上。”時桐道。
“這是地下停車場,沒有太陽,不需要遮陽簾……”簡疏文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他耳尖微微泛紅,忽然明白了時桐想幹什麼。
時桐看着簡疏文,似笑非笑道:“我說我來找你上床,你以為我開玩笑啊?怎麼,不願意?”
簡疏文轉頭看他,看了足足半分鐘。半分鐘後,車窗關緊,遮陽簾全部拉上,擋風玻璃被遮得嚴嚴實實,車内變成一個封閉空間。
簡疏文調整副駕駛的座椅靠背,把椅子放平,并從駕駛座跨到副駕駛,手撐在副駕駛的皮椅兩側。
簡疏文是北方人,大高個,時桐是南方人,個子比簡疏文小,這樣一來,時桐幾乎完全被簡疏文籠在身下。
簡疏文盯着時桐一直看。
“我有什麼不願意?”簡疏文笑道,“吃虧的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