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會長别拿我開玩笑。萬會長可能不知道,我沒有本科學曆,紅圈所有學曆要求,無論如何我都進不去。”
“學曆好辦。”萬仁峰卻說,“當年離開龍魚街的時候我也沒有本科學曆,但現在我卻是研究生學曆,盡管我連一天研究生都沒讀過。文憑就是一張紙,當你在社會上有權有錢有地位之後,弄張文憑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萬仁峰用蠱惑的聲音說:“你的故事我聽過,我知道從方合大學退學,沒拿到本科學曆是你最大的遺憾,我會想辦法幫你彌補這個遺憾。”
“萬會長這麼熱情,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想要有收獲,就要有付出。我跟你要的不多,我知道你是韋亦民那個案子的證人,我希望你在法庭上告訴法官,你沒有看到平庚毆打韋亦民,你隻看到了韋亦民單方面毆打平庚,是韋亦民故意傷害平庚,不,是韋亦民想謀殺平庚!韋亦民是犯罪,他該死。”
“你胡說。”陳非反駁,“明明是許平庚試圖侵犯鄭諾薇,韋亦民見義勇為上前相救,卻被許平庚騎在地上打,韋亦民不堪毆打,順手抓起旁邊的木凳子砸傷許平庚。《刑法》第二十條規定,為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産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為,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于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
陳非把《刑法》第二十條原文原封不動地背了出來,振振有詞地反駁萬仁峰。
萬仁峰冷冷地盯着陳非看了許久,最後緩緩說道:“我剛才跟你說,貴人就算遇到了,也要自己能抓住機會才行。現在我給你機會,你為什麼不抓住?”
萬仁峰指了指周圍,道:“你好歹是個考上過方合大學的高材生,你就甘心一輩子住在這個地方?書都讀到哪去了?”
陳非擡起頭來,直視萬仁峰的眼睛,說:“就是因為讀過書,所以絕不會幫你。況且你既然知道我的事情,那就應該知道我爸爸是因為什麼進去的,更應該知道這次這個案子我不可能幫你,我看到韋亦民就想起我爸爸,我怎麼可能幫你?”
萬仁峰氣場很強,但陳非毫不怯場,直視着萬仁峰的眼睛看。
“萬會長。”陳非開口道,“您的兩個手下這麼架着我我很難受,可以叫他們松開了嗎?别等我大叫起來,場面不好看。我一個無名小卒丢不丢臉無所謂,但您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臉面多重要啊。”
陳非說完,似笑非笑地歪了歪頭,似乎挑釁了一下萬仁峰。
萬仁峰愣了一下,不由重新打量起陳非來,他發現陳非這人看起來好像沒脾氣,實際上脾氣比誰都大,比誰都剛。這種人看着沉穩,瘋起來比誰都瘋。
從龍魚街回來後,萬仁峰一直在思考陳非這個人。
萬仁峰把秘書叫來,對秘書說:“去查一下陳非有什麼把柄,比如好不好賭、找不找小姐?”
“這個……我們收集陳非資料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人特别幹淨,别說黃賭毒一點不沾,他連彩票都不買,煙也不抽,連遊戲瘾都沒有,從小到大除了那次打架鬥毆被退學,完全就是個乖學生做派,什麼出格的事都沒有幹過。”
“什麼出格的事都沒有幹過嗎?”萬仁峰摸了摸下巴,想起在龍魚街陳非沖自己那一閃而過的挑釁,直覺告訴他陳非這人沒那麼簡單。
萬仁峰自言自語道:“一個從不出格的人,往往一出就出個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