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疏文離開了陳非家。
簡疏文離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萬仁峰來了。他來談工作,雖然在員工家裡談工作有點奇怪,但畢竟這工作吧,也不是什麼見得光的工作。
萬仁峰手底下有一些地下借貸業務,屬于灰色産業,萬仁峰讓陳非去處理這一塊的工作,比如逃稅、拆分合同、捏造虛假證據提供給司法機關等,都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髒活,别人不敢幹或者幹不了的,陳非去幹。
陳非是個好員工,他幹什麼工作都很認真,仿佛隻要讓他工作,他就很開心,不光認真,他還擅長把工作幹好。
陳非家,客廳。
陳非向萬仁峰彙報了最近一筆債務的情況,他彙報得很詳細,有條有理,重點也抓得準,萬仁峰很滿意。
萬仁峰覺得自己從簡疏文那撿了一個寶。
“我就說你在簡疏文那兩三個人的小地方太浪費了。”萬仁峰說,“我這裡上升空間比他那裡大多了,工資也高。”
陳非沒說話。
“你覺得我這裡好還是他那裡好?”萬仁峰又問。
“随便吧。”陳非無所謂地說,“都跟我沒關系。”他半死不活的,似乎已經擺爛了,活着可以,死了也行。
這種态度像一種消極的挑釁,萬仁峰對陳非的态度相當不滿意。這種态度顯得陳非很清高,就好像在說“雖然我幫你做事但我心底裡并不想跟你同流合污”,萬仁峰非常讨厭陳非這種态度,他心想你一個殺人犯,跟我玩什麼清高?
況且陳非想要的萬仁峰都已經給了。
萬仁峰覺得陳非不配擺這種姿态。每當陳非擺出這種姿态的時候,萬仁峰都很想欺負陳非,把他的清高揉碎。
“過來。”萬仁峰命令道。
陳非沒有反抗,而是乖乖地走了過去。
自從發現自己打不過萬仁峰之後,陳非幹脆不做無意義的掙紮,他表達抗拒的方式是全程不吭聲、不說話,跟個死人一樣。
萬仁峰一邊沖撞一邊說:“你又不是沒殺過人,怎麼我想讓你幫我殺一兩個你就這麼不願意呢?你要是願意做我的刀,你想要多少錢,或者想要更好的房子和車子,我都給你。”
陳非破天荒地開了口,回答道:“我不會殺人,陶可傑是個意外。再說你怎麼不自己去?”
“到了我這個地位,不方便親自動手。”
“意思是以前動過手?”
“你套我話?”萬仁峰把陳非翻了過來。
“沒有。”陳非說。
陳非一臉冷淡,萬仁峰有些不爽,他幹脆上了點刺激的,陳非登時滿臉通紅,難以自持,萬仁峰這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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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非家回來後,簡疏文還沒來得及疑惑陳非那些奇怪的舉動,蕭安的第二場官司就要開始了。
幾天後,京城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李艾父母訴蕭安過失殺人案正式開庭審理,原告律師姓白,叫白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