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時桐起了個早。
敏重開車來接時桐,前往時桐新租的庫房,新庫房在金楓路5号。
由于錢子超被“雙.規”,跟他關系匪淺的弟弟錢子穆,名下不少産業被查,雖然飛宏購物中心還未受牽連,但為了保險起見,時桐不再繼續租飛宏購物中心的負三層,而是換了新地方當他們的聚所。
這地方雖然叫庫房,但環境很好,時桐照例去倉庫檢查了貨物之後,就去樓頂巨大的露天花園喝茶。
說是露天花園,但并非完全露天,花園上面建有全透明的屋頂,不僅能抗紫外線,刮風下雨也不在怕的。
有一個外人被時桐的手下帶到了露天花園,現在他正坐在凳子上等時桐。是錢信。
時桐淡定地走過去,隔着一個巨大的花梨木樹根茶台在錢信對面坐下。
以前這個二世祖總是顯得浮躁又幼稚,然而此時的錢信看起來好像長大了不少。
有人來給兩人沏茶。時桐看着錢信微微一笑,問道:“小信,你找我?”
“你從飛宏搬出去了。”錢信開口就道。
“怎麼了嗎?”時桐淡然一笑。
“我家出事了,你就跟我家劃清界限。”錢信好像在怪罪。
時桐捏了捏眉心,露出煩惱的表情,語重心長地說:“租個場地而已,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我隻是想換個大點的地方。”
錢信像是沒聽到似的自顧自的說:“我大伯出事後,很多人都不跟我家玩了,我以前的朋友,很多都已經找不到人了,連你也這樣。”
“你這不是還能找到我嗎?”
“但你跟别人不一樣。”錢信突然有些激動。這倆人的對話可謂是牛頭不對馬嘴,不在一個頻道上。
錢信說:“别人怎麼樣無所謂,但你不一樣,你不能走。”
錢信深深地看着時桐,這種年紀的小屁孩目光藏不住事,錢信的目光裡含着對時桐的喜歡以及被喜歡的人背叛後的失望。
時桐也看了錢信許久。最後,時桐歎了一口氣,慢悠悠地閉了閉眼,他轉了轉手指上的翡翠玉扳指,說:“你錯了,小信,我跟别人一樣。而且對我來說,你跟别人也一樣,沒什麼特别的。”
說完,時桐拿起茶杯,慢慢品茶。
錢信急了:“那對你來說誰是特别的?那個律師?為什麼啊?”
錢信想較真,但時桐懶得跟他較真,時桐很敷衍,笑眯眯地對錢信道:“茶涼了,喝茶。”
錢信情緒激動,用手拍着茶台,大聲說:“回答我的問題!”
這一拍,可不得了。
錢信自小被溺愛,在家一旦不能被滿足,拍桌子撒潑是常有的事,但他家裡人溺愛他,時桐可不溺愛他。
時桐突然表情一冷,臉色沉了下來。
時桐重重地把手中的茶杯一放,站在錢信身邊的一個時桐的手下突然毫無預兆地出手,一拳把錢信打倒在地。
錢信“咚”的一聲倒地,凳子也跟着翻倒。錢信腦袋“嗡嗡嗡”地響,這是錢小少爺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這麼結結實實地被人打。
被打了就老實了。
“拍桌子是吧?”時桐變臉變得相當徹底,錢信被吓到了。
時桐那個手下往前走了一步,然後一腳踩在錢信剛才拍桌子的手上,錢信慘叫一聲,然而時桐瞪了他一眼後,他就不敢出聲了。
時桐恢複微笑,繼續喝茶,他歎了一口氣,用毫無波瀾的語氣對錢信說:“你呀,就是不知道我是個什麼人。換作在我們那,你可能已經死了。”
錢信捂着手,徹底老實了。
“滾吧。”時桐疲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