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關山月委屈地真情實感,沒半分嬌飾,反應也毫無破綻。邵子濯怔了片刻,心中對她的懷疑減輕了幾分。
今天不該貪杯,莫名其妙地懷疑人,還明目張膽地問了出來,實在是越活越回去了,邵子濯深吸口氣,低下頭,聲音也随即低沉下去:“自然不是,品德好壞自古就與金錢無關。”他又補了一句,“今天,确實是範平不對。”
話音剛落,電流消失了。關山月松了口氣,連帶着對邵子濯都好脾氣起來,昂起頭,終于露出個笑來:“本來就是他不對。不過,今天謝謝你。”
邵子濯迎着光看向關山月,她不再像剛才那樣倔着不說話,笑意盈盈的,剛才二人的龃龉在這笑意中消弭殆盡,也璀璨得讓她身上的珠寶黯然失色。
邵子濯身上的戾氣徹底煙消雲散。
弱小的生物需要長出尖牙才能保護自己,不是嗎?而且,就算長了尖牙,在面對更強大的動物時,也如蚍蜉撼樹,于事無補,絲毫不構成威脅。
他又審視地看向關山月,她也在擡眼望他,眼下亮亮的,鬼使神差,邵子濯抵在牆上的手往下探了幾寸,在關山月眼下一擦。
幹的。
邵子濯訝異地望向關山月,怎麼,不是眼淚?
完了家人們,他來真的。關山月呆呆地看着邵子濯,震驚大叫:“擦我的眼影幹什麼!”
手上還殘留着關山月眼下的餘溫,邵子濯突覺有點燙手。拇指同食指交疊,輕搓了兩下,溫度更盛。
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邵總,此時此刻難得地有點語塞。
望着眼前一言不發的男人,關山月突然福至心靈,自己是一個替身,還是花了五千萬買的替身,好像是不是得履行點什麼職責來着的······
所以,他是不是想······
關山月眼神飄忽地往邵子濯身上落。
暖黃燈光下,他的臉一半在陰影中,神色并不分明。她的眼神緩緩下落,落到他緊閉的唇上。
被突如其來的情緒裹挾,關山月下意識地想閉上眼。
系統音迅速響起:“請在不崩原女主人設的情況下激活劇情點——花費一個月的時間,住進男主常住的公寓。”
關山月一瞬間醒神睜眼,啊,怎麼被美色迷了眼啊,就算他來真的我也不能來真的啊!她邦邦邦給系統敲醒:“說好了哈,賣藝不賣身哦,除了劇情必要的肢體接觸,其他的我拒絕了不要電我啊。”
系統非常淡定:“您隻需完成劇情點,并保持人設,其餘時候擁有絕對自由度。”
噢~這不就簡單了!那不是想幹什麼幹什麼,虧得剛才還演了那麼久的多。關山月露出天真但狡潔的微笑:“走吧,回去了。”
車直接開到了地下停車場,邵子濯打開門,腿正準備朝下邁,卻被一把拽住,他回頭,關山月扯着他的袖子,眨巴眨巴眼,問:“我住哪啊,住你家嗎?”
這話一出,兩個人四目相對,陷入異常的沉默。
邵子濯眉間擰出一個“川”字。
他願意找她,一是因為她的身世同他死去的母親有七分相似,二是因為她菀菀類卿的一張臉,或許能在他布的局當一顆适手的棋子。
可人不是植物,往有太陽的地方一扔就行。
他從小到大,雖然被同齡的姑娘百般追捧,但性子太冷,遭遇又太不尋常,一顆心全撲在其他事上,與女孩子相處的經驗實在匮乏。
關山月平日的生活起居要怎麼處理,他還真的沒想過。
雖然成年後周圍不着調的朋友會帶幾個女孩來跟他們玩,但也不過點頭之交。如何跟女孩子在一個屋檐之下正常相處,尚在他認知之外。
時間像被凝固住一般,邵子濯定在原地,面無表情。
關山月使勁眨了眨眼,試圖理解了一下情況,按書上來說,邵子濯潔身自好,别說包養誰,都沒怎麼跟女孩子接觸過,現在這種看似高冷的面無表情應該是不知所措,那······那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她興奮了,清了清嗓子,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看起來足夠脆弱但又逞強:“邵總,我現在無家可歸,可不可以先去你家暫住幾晚。”
邵子濯說:“不是給了你一張卡,随便刷,要住什麼酒店都随便你。”
明顯拒絕的口吻,關山月給自己鼓了下勁,裝出一副被趕走的可憐樣子:“找個便宜的酒店,我怕債主找上門來,住太貴的,我又不好意思,還欠你那麼多錢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而後又趕緊找補,“我會的很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也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的。”
邵子濯不說話。
關山月循循善誘:“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需要個替身,但如果真的需要我的時候,住在你家更方便一點。”
邵子濯擡頭,望向關山月的眼神有點淡淡的疑惑。他沒什麼經驗,又不想露怯,但她這樣的要求,是沒問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