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逐漸平息下來,她又想到系統說的“第二虐點”,她閉了閉眼,向林弗确認:“邵子濯是不是以為我是元望舒才來救我的?”
林弗看着眼前病得奄奄一息的人,她好像是真的很在乎這件事。
但他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綁匪一開始以為你是元望舒才綁架的你,威脅子濯的電話裡也說的你是元望舒,子濯也确實收到了你被綁架的照片,我不能确定事發時子濯對這件事的認知,但現在他知道是你被傷害了,也在積極維權,我就是幫他打官司的律師。”
系統音很突兀地響起:“關小姐,恭喜完成第二虐點,請繼續接下來的劇情。”
果然,邵子濯自願為元望舒付出的一切,而我住進醫院大概率也是綁匪拿不到錢惱羞成怒吧。
黃連足夠苦澀,堵在啞巴的喉嚨中,不上不下,苦澀與煎熬,說不出,講不明,被刻在暗處,模糊成無法說明的隐喻。
關山月下意識地壓制自己的情緒,重新找了個話題,她很認真地問:“那我哪裡受傷了?”
林弗這次語氣确定:“你沒受傷,應該隻是被刺激到了,短暫的失憶了。”
關山月摸摸自己,好手好腳的,除了手腕有點擦傷以外,其他地方都沒什麼疼痛:“那就行。”
失憶了一點點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或許,還是好事呢。
正說着,邵子濯拎着粥進門了:“你們在聊什麼?”
關山月的肚子咕噜地響起來,她有些赧然地捂住肚子:“在說我失憶的事。”
邵子濯夾起小桌闆,打開蓋子,撲面而來的香氣:“醫生說不是什麼大事,能想起來也好,不能想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關山月小心地打量着邵子濯,他的情緒一直很淡,淡得她幾乎看不出什麼來。
不知為何,她有了幾分笃定。失憶的部分,應該就是邵子濯以為她是元望舒才來救她的事,關山月泛起淡淡的酸澀,真是牛,失憶得還挺精準。
不過既然失憶了,那就當沒發生過好了,何必自尋煩惱。
啞巴終究吞下了這口黃連,未宣之于口的苦果就此消弭。
關山月長舒一口氣,決定将此事徹底抛之腦後,她舀了一勺粥吃進嘴裡,眼睛亮亮地看向邵子濯:“是那天在你家吃的美玲粥诶!”她可太好這一口了。
邵子濯笑:“對,吳媽熬的。”
他不動聲色地收起車鑰匙,粥是剛去老宅拿的,順便還順走了點原來放在老宅的東西。
林弗在一邊聞着粥的香味,狠狠無語,邵子濯這個沒人性的,也不知道給他也帶一份,他看看關山月,又看看邵子濯,兩個人旁若無人,根本沒人想到他。
他攤攤手:“我也沒吃飯呢。”
邵子濯掃他一眼:“醫院可以點餐,或者外賣。”
林弗嘿嘿笑,使勁錘邵子濯一拳,咬牙切齒:“得了,我回去加班了。”
林弗走了,病房裡又安靜下來。
關山月突然想起:“我的股票!”她手忙腳亂地翻出手機,點出股票詳情,還好還好,基本達成了她的預判,她将翻了一倍的股票賣出,又開始盤算着賺下一筆錢。
邵子濯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辭職了。”
關山月沉浸在股票中,一時沒有聽到,過了會,她猛然坐直,眼睛瞪大:“你說什麼?”
邵子濯一挑眉:“我辭職了,現在不是邵氏的總裁了。”
關山月愣愣地癱坐在床上:“辭職,總裁還能辭職啊?”
不是,書裡也沒說邵子濯會破産吧???
邵子濯點點頭:“與其說是辭職,不如說是被人做局了,被趕出邵氏了。”
關山月聯系上了“元望舒”被綁架事件,剛壓制下去的酸澀又一陣陣地翻湧掙紮,妄圖掙脫她的控制,占據她的全部心神,關山月克制着自己的語氣,讓自己盡量平和:“跟我被綁架有關系嗎?”
邵子濯不置可否:“倒也不全是。”
關山月逞出個難看的笑,三分笃定成了七分,她顧左右而言他,像隻鴕鳥,掩耳盜鈴地躲避這件事給她帶來的情緒:“既然事情都發生了,那就重新奮鬥吧。”
奮鬥?!一想到這,關山月泛酸的情緒漸漸淡去,痛心疾首的悲傷占了上風,好不容易有點錢了,事業即将走上正軌了,天使投資人突然破産,又要過上苦日子了!
她看了邵子濯一眼,算了,自己的啟動資金還是他提供的,那就勉為其難收留他吧,“等我發達了,你給我當小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