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欲裂,胃裡像有把火似的燒着,邵子濯按着額頭緩緩清醒,手臂上傳來莫名的辣疼,他一側頭,手臂上橫斜着幾條抓痕,旁邊泛着紅,痂還疲軟着,新鮮得要命。
這疤?昨夜的事一幀幀湧上心頭,邵子濯牙根酸澀,狠狠閉上雙眼,完了,怎麼能控制不住自己,他們本就脆弱的關系會不會雪上加霜?
他伸手按開台燈,手指一滑,觸到台燈下紋路清晰的紙,邵子濯借着台燈的光拎起來,竟然是?
一百塊錢?
家裡已經許久不用現金,哪來的錢?邵子濯起身坐直,又在台燈下看到了一張一百塊,下面還有張紙,露出點殷色朱砂紅。
邵子濯把台燈拿走,錢放在旁邊,那張紙錄出真容,上面方方正正地寫着幾個大字“就那樣,以後多練練!!!”下面還有一行小一點的字,“就值兩百!”
看來是沒生氣,邵子濯松了口氣,但随即面色怪異起來,就值兩百?
行。
他冷哼一聲,認真地把那兩百塊疊好收進錢包,這輩子第一次靠這個掙錢,倒是值得收藏。
邵子濯撩開另一邊的被子,手機露出來,屏幕上貼幹淨溫暖的紙,他拿起來,紙上又是三個大字“扯平了”。
什麼扯平了,花了兩百塊就扯平了?可沒那麼好扯平。
邵子濯把紙扯下,準備聯系關山月,他突然很想見她,他惡趣味地想,如果當着她的面問問她,今晚要不要享受一下兩千塊的服務,她會是什麼表情?
可一點開,屏幕裡是沒關上的短信界面,“元小姐的航班即将抵達,花我已經按照往常的安排預定好了,需要我準備好車過來接您嗎?”
上面還有一條,是一趟國外回國飛機的航班号,起飛降落赫然在列。
完了,關山月肯定生氣了。
邵子濯飛速打通劉特助的電話:“元望舒的航班怎麼會發到我手機上來?”
劉特助愣了愣:“邵總,是您之前安排的,當時您要求元小姐回國的話給您發送航班号,再安排接機,花也是按照您之前的安排定好的,我昨天打您的私人電話給您确認,您沒說話,給您發的消息也沒回,我就按之前您的安排處理了。”
“花已經送到,不過元小姐跟着劇團的人走了,過幾天有一場舞劇,跳完就退役了。”
後面的話邵子濯都沒注意,隻聽到一句“之前的安排”。
邵子濯無奈地閉眼。
做戲做全套,之前确實安排小劉關注元望舒的回國行程,林弗還撺掇着安排了送花和接機,但後來元望舒一直不回國,他完全把這個事情忘記了,但沒想到小劉太過妥帖,還沒忘記這事。
小劉又顫顫巍巍地開口:“邵總您昨天讓我去接關小姐,我沒有聯系上她,我跟司機過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她人了。”
邵子濯沉默,所以昨天相當于他一生氣把關山月直接給扔在郁炀公司樓下了?
昨天郁炀惹出來的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心虛。
他撥通關山月的電話,手機長久地沉默後,冷漠的提示音響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号”。
空号?邵子濯确認手機号,是對的,他又打了一個,仍舊顯示空号。
他又找出關山月的微信,消息一發,消息後面跟着一個亮眼的紅色感歎号,下方一行小字,提示他已不是對方的好友。
邵子濯望着那個紅色感歎号,在原地愣了幾十秒。
邵子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手足無措,平日間冷靜缜密的思維亂成一團,決策系統失誤,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他手舉了許久,臂上的肌肉發酸,意識才逐漸回籠,他翻出通訊錄,搜尋認識她的人,撥通電話詢問。
電話響了幾聲,對面響起迷糊低啞的聲線,好像從睡夢中被吵醒了一般:“怎麼了子濯哥?”
邵子濯看一眼表,已經十二點多了,他開門見山地問:“妞妞,關山月聯系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