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燕睢皺了皺眉,目不轉睛地盯着負責人,想根據他的神情變化來判斷他有沒有說謊。
根據普通心理學上的内容,說謊者的眼神會有飄忽不定,或者摸鼻子,或者說話語速很快等行為,這些他都沒有,他并沒有說謊。
一旁沉默的林松予突然發問:“你們發現監控出問題之後肯定是安排人去維修的吧?按道理,沒理由新安裝的這麼快就出了問題,我們去的時候401就隻有一塊被擋的監控屏幕。”
負責人說:“修過了,後來給的解釋是熱水不小心灑在監控器上導緻與主監控聯系斷了,這才沒能出現在主機上。”
祁燕睢想了想,他問:“酒店的監控器是定期更換位置的麼?”
負責人有些吃驚:“是啊,在去年酒店出事之後,老闆就告訴我們不能像從前那樣将監控安在同一個地方數年。有時候生意太好了,同行會僞裝成顧客上門吃飯,擋住攝像頭之後,他們就會借機在飯店裡搞出事。”
祁燕睢問:意思是顧客是不被允許知曉監控器的位置的?”
“是的,現在是四天一換。”
“那為什麼每次出事之前,攝像頭都能被精準地擋住或者是壞掉?王經理想沒想過你們飯店裡面的人?”
x01房間,誰經常負責打掃服務?
......
一整個上午,三個人在接待室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很快時間就過去了。
祁燕睢他們禮貌向負責人告别,而後離開。
今早這一趟,祁燕睢可以确定了昨夜與莊恙讨論過的想法是對的——那個中年婦女是他們的團夥,或許在這件事裡,她堪比主角的地位。
負責人說,那個中年的服務員是三年前招進來的,仔細想想,這家飯店一共出事三次,恰好次次她都在,又恰好都是她服務過的對象,這很難讓人不懷疑。
“昨天那個中年婦女,給客人講了監控的位置,她是團夥。”林松予突然大聲,吓得祁燕睢抖了一下,方向盤都歪了,他連忙修正。
“是的,你真棒,快到家了才想明白。”祁燕睢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專心緻志地盯着前方。
“哥,那下一步,我們要做什麼啊?”
“查查飯店及周邊這些巷道的監控,他們既然要‘共事’,那他們一定會見面。”祁燕睢幽幽地想,“還有那個服務生的賬戶記錄,有錢才能使鬼推磨。”
*
這邊祁燕睢他們剛忙完,莊恙那邊已經知道了那個服務員的賬戶交易信息了,和之前的猜想都對得上,那三個混子青年中的老大,給服務員轉過錢,九千塊,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兩人正在電話裡談論下一步動作。
叮咚——
郵箱的消息提示音響起,他也剛好挂斷了電話。
祁燕睢隻有工作的時候才會翻開郵箱查看消息,在他的空閑時間段,就算有消息來他也不一定看,要是很重要,時間很趕的話,那人會發消息告知,或者直接打電話。
他順便劃了一下手機,淡淡瞥了一眼,是韓歲晏發的。
他突然就很好奇這時候韓歲晏會給他發什麼東西,打開手機點進去一看
——詳細的票據信息,音頻,照片,視頻。
是那三個人違法犯罪的證據,雖然缺少在401房間裡的視頻錄像,可手裡這些證據串起來,很容易證明那三個人就是早有預謀的。
可他怎麼會這麼快就得到這些東西?又或者說從哪裡來的?祁燕睢想不通,但是現在有了證據了,那三個人就不會這麼輕易從牢裡出來。
祁燕睢埋頭仔細看了看,票據跟剛剛莊恙發的一模一樣。
其中的一個短視頻,是從别人拍攝調酒的角度記錄的那個服務員在角落偷偷将一瓶未知的粉末勾兌成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在酒瓶口,完成後又将勾兌的水塞進吧台後面底層的抽屜裡。
還有最重要的一段視頻,是服務員與三個混子青年在飯店周圍的一家早餐店一起吃早餐的影像,視頻中四人有說有笑,音頻中可較為清晰地聽到四人的談話内容,再看左下角的時間,隻在韓歲晏出事的前一天。
大概看完這些證據,他連忙拉着林松予趕着去往莊恙家裡。
他們将證據傳輸給當時來現場處理的那個女警官,警官說是因為那三個青年之前見過韓歲晏,一直觊觎韓歲晏的美色,于是才聯合飯店的服務員一起弄了這出。最終警方将依法對三人連同恒升飯店的服務員進行刑事追責,少則拘留數個月,多則三年。
前面的話三個人都不想聽,他們隻想知道結果。
直到警官念完最後一句,他們這才松了一口氣,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韓歲晏自始至終臉上表情都淡淡的,隻要能讓莊恙他們安下心,結果變成什麼樣兒,又或者過程被編成什麼樣兒他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