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說的都對,那就麻煩哥幫我查查了,先挂了。”
嘟——嘟——嘟——
李一舟啞聲失笑,在天台邊小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回去。
瞿綏清,是那個瞿綏清麼?他想着,眼中情緒不明。
*
一連幾天,祁燕睢就照常上班,下班,有時晚上會去莊恙家裡打個照面,也不久待。
說起來,他很久沒有看見過韓歲晏了。
是因為太忙了麼?
還是在故意躲着?
此時的祁燕睢正在神經血管外科診室坐診,許是隆冬了,大家都在家歡坐一堂閑聊瑣事,并沒有幾個人來找祁燕睢看診。
他翻了翻最近動過手術的病人的病曆,在心裡記得了他們的各項生理體征,借此打發時間。
十二點下班,還有十分鐘。
“咚咚咚——”
恰好桌上的指示燈亮了,有人來看診。
祁燕睢收拾好衣着,重新帶上口罩,微笑着說:“請進。”
門一打開,祁燕睢臉上表情僵了又僵。
瞿綏清眼尾帶笑,很有禮貌向他打了招呼:“祁醫生,好久不見。”
祁燕睢秉着醫生的職業操守,暫時放下了之前的情緒,耐心地問:“你好,那裡不舒服?是不是複診?”
瞿綏清笑着:“哪裡都挺好的,不是複診。”
......主打一個有問有回。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在工作,請您不要妨礙。”祁燕睢皮笑肉不笑道。
“行,還有三分鐘,恒升飯店501見。”瞿綏清低聲道,他笃定祁燕睢會去,所以他丢下話就關門走了。
留下祁燕睢在旋轉椅上愣神。
怎麼又是恒升飯店?猛然,他又想起了韓歲晏之前在恒升飯店遭遇險境。
會和你有關麼?瞿綏清。他想着,冷意占據了整個眼眶。
*
臨近春節,大街小巷開始挂起來紅燈籠,街道兩邊堆積起來的白雪都映襯着紅光,寒冷的夜裡都多了溫熱。
祁燕睢走到恒升飯店門口,他打量着門口的服務生以及進進出出的顧客。
上次的事雖說是被壓下來了,但飯店裡邊的人都很清楚,也認識門外站着這個俊美的男人。
見有陌生人往自己這邊看,他斂起了微微蹙着的眉目,生硬得撕扯了點嘴角,在臉上綴點笑意,然後急促走上五樓。
他站在501門口,不耐煩地敲了敲門,然後進去。
一擡眼,便對上了一雙冷漠甚至是有些......敵視的眼睛,隻是一瞬,那雙眼睛便隐藏了原本的情緒,換上了平靜。
祁燕睢也不管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他直接走近在他對面坐下,問:“上次韓歲晏出事,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瞿綏清眼底閃過一絲晦澀,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反問道:“怎麼說?”
祁燕睢哼笑,說:“你對韓歲晏也算是很上心了,似乎也沒打算藏着掖着這件事,再加上瞿少地位在H市如此具有影響力,誰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對你上心的人下手?”
他越說語氣越冷了,“是你找人給韓歲晏下的藥?不對,或許不是你,不過瞿少行事如此高調,你的那些追随者裡邊想弄死韓歲晏的也不少,對吧?”
一想到面前這個人也想要和自己争韓歲晏,就連上一次韓歲晏出事都可能是因為他,祁燕睢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瞿綏清有些無奈,笑道:“不是我請你來的麼,怎麼你一來就占據了上方?”
祁燕睢不想和他說多了,冷聲道:“回答我。”
“祁醫生很聰明。”瞿綏清不得不感歎,他接着說:“小晏......确實是我的疏忽。”
“一句疏忽,害的他在醫院昏睡兩夜不醒。真是......”祁燕睢哼了一聲。
瞿綏清沒辦法反駁,他隻能說:“小晏隻要在我身邊,這種事情,就不可能會發生第二次。”
祁燕睢聽懂了,他突然笑着,說:“今天你找我,是想讓我離韓歲晏遠點?你覺得我沒有能力讓韓歲晏遠離危險?你是不是忘了,他身邊最大的危險,是由你引起的。”
瞿綏清并未贊同,他直視着祁燕睢的眼睛,“前面确實說對了,但是後面的,他身邊最大的威脅,真的是我麼?”
他忽然收起了笑,很認真說道:“他身邊最大的威脅,是他的心魔,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