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甯沒來得急停下,重重一拳砸在顧言肚子上,顧言吃痛,擰緊了眉頭,低下頭瞪着她。
晚甯頓時反應過來,任他攬着沒有動彈。
“什麼探子?”晚甯低聲問道。
顧言把下巴抵在她頭頂上,“可能是抓你的。”山檀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确實懷疑,如果蘇晚晚就是阿甯,那人就有可能是來抓阿甯的……
下面的觀衆看兩人抱在一起,便徐徐散去。那人見沒有人群掩護,便也跟着離開。
顧言松開雙手,神情嚴肅,“你不能‘自己溜達’。”他緊緊拉起晚甯跳下屋檐,轉身往回走。
“你肯定知我是逃犯,為何幫我?”晚甯輕聲問道。
“這個時局裡,不是所有逃犯的都有罪……”顧言一邊快步走着,一邊回答道。
回到那匹奔宵身邊,顧言示意晚甯上馬。
晚甯不知作何言語,熟練地爬上馬背,顧言坐在晚甯身後,雙臂環着她,一路奔回侯府。
顧言大步跨上石階,瞪了值守的侍衛一眼,那侍衛說到嘴邊的“少主”生生咽了回去,颔首喊了聲“都尉”。
晚甯跟在後面,覺得無聊又無奈,她竟忘了自己是逃到越州的,說不定會被通緝這回事。
阿武此時正在外院巡視,見晚甯和顧言回來,大聲打起了招呼,“寨主!顔都尉!”
晚甯笑着揮了揮手,“阿武!”
“阿武,今日起你負責守着偏院,沒我允許,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有差池,拿你是問。”顧言莫名地疾言厲色起來。
晚甯自是氣得跳腳,“喂!這跟軟禁有什麼區别?!我還不如去大牢裡蹲着呢!”說着便轉身往外走。
“我不想你被抓!”顧言突然炸響的音量把門外的侍衛都吓了一跳。
晚甯瞪大了眼睛,而後歎了口氣,轉過身,暮然看見顧言似乎氣得呼吸急促的樣子,不太明白,于是就定定站在那裡。
顧言閉了閉眼睛,走到晚甯面前,低聲重複了一遍,“我不想你被抓…”
晚甯皺了皺眉頭,“那你也不能把我關起來啊,至少這府裡我能走動吧?還是說你怕我偷你東西?”随即便不服輸地瞥向一邊。
“可以,隻要你不私自出去。”顧言低下頭看着地面,輕聲說道。
自那以後好幾天,晚甯便在侯府裡瞎逛,每次見到宴白,施個禮便扭頭離開,大山則一日三餐給她做滿滿當當的好肉好菜,阿武守着她的院子,偶爾也會跟着她。
晚甯如今也想不出法子去查龍骧軍的事情,便先順應着,等個機會。
顧言則好幾天沒有出現在侯府,反而住在軍營裡。
“王潛這次擺了劉宣一道,确實是幫了我們一把,可他為什麼這麼做呢?”風如月搖着折扇,繞着那封疆圖轉來轉去。
“雍州地處關要,削弱竟州,對他來說,百利無害。可奇在那禦賜的松花酒,他如何知道我和阿甯的事情?若阿甯已死,那蘇晚晚又是誰?”顧言想起宴白那日回報,裘家屍首齊全,已經驗實。
風如月看了一眼顧言,“你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
顧言看着地圖,默默不語。
在外面值守的陳清這時突然闖進主帳,“少主,那餘長史和初明大人一起來了。”
顧言和風如月狐疑地對視了一眼,一起往外走去。
回到侯府,兩人看見武初明和餘林在正廳坐着,喝着茶羹,看似有說有笑。顧言上前拱手施禮,“初明大人,餘長史。”
風如月一如既往地站在一邊,隻是點了點頭。
武初明打量了一下顧言,“顔都尉近來可好啊?”
“多謝大人關心,一切安好。”顧言說完轉向餘林,“餘長史大駕光臨不知為何?”
那餘林自從上次吃了一虧,小心謹慎起來,清了清嗓子,拱手道:“我們大王對上次的事情深感愧疚,不日便會親自來訪,特派小人通傳一二。”
“來就來嘛,擺什麼架子,還提醒一下,怎麼?大擺宴席歡迎他?”風如月小聲嘀咕着。
顧言淺笑道:“那是侯府之幸了,少主必會備好酒菜,恭迎大王。”
餘林覺得沒出什麼岔子,松了口氣,“那便有勞顔都尉了,小人先行告退。”說完便頤指氣使地邁着腳步往外走。
“餘長史!”武初明笑着站起來,将他喊住,“既然大王不日即到,不如,你便留下,與我同住啊!”
餘林咽了咽口水,轉過身來,“這……這……”
風如月收起扇子,輕快地走到他身邊,繞着他轉了一圈,餘林一陣心跳加速。
“餘長史,别害羞啊,走,喝酒去!”風如月一把攬過他,往内院走去。
顧言和武初明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