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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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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敬翎知道這次出征事有蹊跷,西疆瓊山數千年安然太平,那些族人不可能無中生有,他本就不打算動武。

劉夕知道顧敬翎心思缜密,這樣的小打小鬧騙不過他,還需做些什麼。他在營中四處閑逛,想到了左祿,他知道他有個孩子,與顧言一樣,自幼喪母,養在軍中。

那孩子生的黑瘦,卻身形矯健,看向他時毫不畏懼,他上前詢問過:“你是誰?”

那孩子居然說:”我是顧言。”

于是他找到了左祿,“左校尉可有統領軍隊的想法?”

左祿不知他在發什麼瘋,擦拭着手裡的鋼刀,并不看他,“大王手裡沒有軍隊,要我如何統領?”言罷輕笑,帶着些許嘲諷。

劉夕乃先帝親生的弟弟,卻排行最小,故而争皇位,分兵馬,總也輪不到他,等他成年,各方勢力都已經鬥了一遍又一遍,他除了些錢财,一無所有。

心中不平,憤慨,不争上一争怎能服輸,此時連一個大軍校尉都敢取笑他,那更要下狠心才行。

以左柯相要挾,此時骨肉之情,最為緻命,他怎會不知左柯躲在角落裡偷看小侯爺的神情,小小的少年是想成為那個人的。

沖昏他頭腦的不是權力,不是錢财,是對左柯的愛憐,他點頭應下了劉夕的收買,一連飲下四五碗酒,昏昏沉沉地過了一夜。

等到天光漸啟,他便去了顧敬翎的帳中,“侯爺,斥候回報靈儀族長有意和談,在瓊山林中相候。”

顧敬翎還未來得及穿上麒麟甲胄便聽到了這好消息,他又怎會懷疑左祿這個從來對他聽命順從的副手呢?

左祿帶着顧敬翎延着劉夕告訴他的路線步入了靈儀族人的圈套中,可他是忠良,在他心裡,他是忠良才對。

他停下了腳步,低着頭,握起的拳頭來,骨節咔咔作響,“侯爺,屬下……”話未說完,毒瘴升起,鐵鞭銀鈎落在了顧敬翎身上,一番拖拽,将他拽入深谷,毒瘴入了肺腑,人便會四肢無力,顧敬翎無從反抗,而後山谷中傳出一聲慘叫,左祿跪在了枝葉滿布地上,萬足蜈蚣從他身邊經過,卻未傷他絲毫。

顧敬翎去而不返,翌陽軍皆覺不妥,苦等了數日,沒有音訊,搜尋亦無果,隻能回報朝廷。

劉夕發覺左祿沒有回營,暗覺不妙,去詢問,族人皆說沒有見過,許是迷失山野,成了獸餐,“這山林,外人涉足,皆是兇險之境,大王亦要當心啊。”

這可不行,左祿不回,翌陽軍是無法直接給一個閑散親王的,左柯不能服衆,顧言不好诓騙,他想到了另一條出路。

“如今翌陽軍群龍無首,長老、族長,危機已解,不必在于他們計較,他們沒了統領,成不了事了。”

憤懑的族人哪裡能就此消氣,大俞朝廷昏庸無能,縱容官兵作亂,還發兵欺壓瓊山,必要給大俞一個教訓。

瓊山召集了兩萬餘人,一哄而上,踏着隆隆步伐奔向翌陽軍駐紮在越州西郊邊界的大營。

沒有統領,遇襲可殺,森冷的兵器毫不留情地沒入瓊山族人的血肉,養蠱練毒的山民縱使身型高大也去扛不過日日受訓,鐵甲傍身的軍士兵刃相加,不消半個時辰,翌陽軍大營遍地殷紅,血腥味兒綿延數裡,倒了一地的布衣山民。

劉夕算着時候,覺得差不多了,騎了匹馬奔入大營,“都給我住手!住手!”

翌陽軍眼見親王前來,以為有什麼新的軍令,鋒刃停在了山民的皮肉邊上,“再動再殺!”

幾個靈儀族人趁機将斧子劈向了眼前軍士,那軍士往後躲開,身旁數杆銀槍瞬間刺穿了他們的心膛,于是,終于無人再敢上前。

“山人魯莽,各位放他們一條生路,本王願為他們做保,不再驚擾朝廷。”劉夕下馬來,拱手四下拜禮。

翌陽軍見他是親王,不好繼續打殺,一聲聲“滾”響徹了大營,看着劉夕帶着剩餘的幾千活人離開。

*

劉夕起兵的消息迅速傳回了宮中,且他打着忠君護主的旗号,一時間朝野上下皆覺得他像個笑話。

顧言好好的在京城裡,劉宜安然無恙,百官派人探查,越州沒有異常,全城抗敵,劉夕想求的響應,石沉大海。

前線還未送來消息,顧言與劉宜便隻有等着,閑暇之餘,便帶着晚甯看看宅子,晚甯如今是郡主,出入随心,衣食皆按郡主儀制,無人敢怠慢她,又是可以任性的大小姐了。

顧言帶着她看看侯府新修的院子,還帶了個匠師,哪裡要加什麼,皆讓匠師記下。

晚甯愛燈彩,喜蝴蝶,池子裡養的花,她也愛看,稀奇的是她說亭子裡要圍一圈兵器架子,要擺一圈的兵器,斧钺鈎叉皆不可少。

顧言從未想過這個跟着他跑的小女孩兒能長成一副帶着匪氣的模樣,“你要那麼多兵器幹什麼?”

晚甯聽了停止腳步,回頭看他時一臉神秘,“鎮邪。”

顧言被她逗得笑出聲來,“什麼邪?”

晚甯把他拉近自己,一副認真交代的模樣,也不管匠師跟在一邊尴不尴尬,“我跟你說,我倆這事兒吧,确實邪門,我就怕還有什麼災厄,你看這也太順當了些。”

這女孩兒是吃了大虧的人,便總是警惕着眼前的大幸,總想着從各方各面早做防範,她的活命之道是一點兒也不肯放下。

當年臧黎他們忌憚的便是顧家和裘家結親,偏偏她就是陰差陽錯招惹上了顧言,顧言亦心神向往賴上了她,這也是夠邪門兒的。

“好,都依你,隻是擺在這吓着客人怎麼辦呢?”顧言看了看大門,又看了看這亭子的位置。

他特意給晚甯挖了個池子,在裡頭養了各種花色的錦鯉,種下的白蓮要入夏才開,秋日裡池子旁側的廣寒仙可供她玩賞,摘下來做糕烹茶亦可随她。

那流水繞過亭子往後院去,後院亦有幾方小池,錯落在不同的院落裡,魚兒在府宅中自由遊走,流水在侯府背後鑽入地下,接通了義臨渠。

一汪活水,經濾網流入,從隔闆流出,下人們簡單清理,便不會常年日久了發起臭來。

與十三年前相比,如今侯府是有了些曲水流觞的意境。樹木花草皆是顧言精挑細選而來,院落之間皆換成了冰梅八角月亮門,隔牆的花窗對景都是細細比量而來,透過窗棂,枝桠花草與園景相呼應,如一幅幅畫卷挂在園中,回廊内牆皆取雲紋漏窗,那是廣陵侯府的圖騰,鎮守府宅各處。

屋宇本就雕梁畫棟,重新添了些漆彩,晚甯踩塌的地方修葺了一下,換了一層琉璃瓦,也算煥然一新。

可兵器往這一擺,便有些像是翌陽軍大營紮在園林中,顧言倒是無所謂的,他隻怕晚甯日後被人說道,覺得尴尬。

晚甯卻聽了一愣,不解,怎麼?本小姐的家還要考慮外人去?

“這是我家,我想怎麼擺就怎麼擺,不愛來就别來,憑什麼遷就外人?他害怕那是他無用,我都不害怕。”

顧言聽了也覺得有理,總歸來的都是些套近乎的,真親近的也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周不周到。

“夫人說的對。”他逗着晚甯變本加厲起來,“那旁邊的那棵禦花園裡挖來的銀杏你說繞一圈銀槍會不會更辟邪?”

“銀子本就辟邪,加上吧,就那兒、那兒、那兒。”晚甯當真了。

顧言看她認真回答着,指節扶着額頭有些不知所措,“那個,夫人,你就不覺得那賊進家門都不需要帶家夥了嗎?”

晚甯正在思量哪裡再放些,聽了這話整個人都停住了,她轉向顧言委屈起來,“那你說怎麼辦嘛…”

顧言扳過她瘦薄的肩頭,把她面向自己,扶正站好,“阿甯,你知道明泉最大的邪是什麼嗎?”

“是什麼?”

顧言豎起手指,指着自己的鼻梁,“我。”

晚甯想不通,思路堵在了眉間,“為何?”顧言對她來說可是最好玩的人,他無端不見了,晚甯可是傷心了許久,連日光都覺得不亮了。

“你想想,誰家沒被我折騰過?”

晚甯心思一轉,倒吸一口涼氣,顧言小時候确實四處惹禍,她不認識他時,他便已名滿京城。

後來她撿到了他,哭着喊着不讓顧敬翎帶走他,他便在她家養了好些日子,而後便日日找她玩,給她帶好玩兒的,可麻煩卻也沒少惹。

那些日子裡,街上的鋪子他也都帶着她搜刮,根本不管那原本是要去給誰的貨,扔了錢就拿走。小侯爺要拿,又給了錢,京城裡誰也不敢說不,不然不就成鬧事了嗎?

“人各有命,報應不爽,阿甯莫要憂心,有我這邪物鎮着,沒有什麼壞東西敢再殺到你面前來。”見晚甯看着他不說話,他又自己補充起來,聽着就如想了許多年想通的道理。

而後他又笑起來,“人人都盡可能的躲着我,就你,說要養着我。”

“我養的小物可多了,好看的喜歡的,我都養,家裡的婢女,也是我自己選的。”晚甯不順着他的話走,不高興的事情,就不要再提,“這樣想來,我招來的邪還不錯,是我自己喜歡的,多少小姐蒙上臉,擡上轎,嫁給了不喜歡的……‘良人’。”

“那我不是良人?”顧言聽着這話感覺有些不對味兒。

晚甯卻伸手環過他的腰身,抱住了他,“不是,你是我的心上人。”

顧言回頭看了一眼把頭低得快埋入泥裡的匠師,轉向晚甯時一臉憋不住笑的模樣,“有點兒土,但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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