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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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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老臣本想事情結束後将他們盡數抓捕。”陸勻對劉宜拜了一拜。

顧言笑了,看着陸勻滿臉的褶子,卻又生不起氣來,“陸大人,過河拆橋不是什麼好習慣,你把羽州軍安插到邺陽,不是隻為了收發消息吧?”

陸勻一雙皺紋堆疊的眼睛躲閃着,不敢擡頭看顧言一眼,收發消息,确實不需要一支千人的軍隊。

“陸大人有些不知不覺地……野心?”顧言見他不吭聲,一步步靠近他,眼裡有光,似是發現了什麼寶物。

陸勻上前一步,朝劉宜跪了下去,“陛下,老臣隻是覺得邺陽疏于管制,駐軍隻是以防萬一啊。”

“可你從未與寡人提起啊。”劉宜亦是疑惑,但并沒有怪他的意思,隻因着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老臣糊塗,自己覺得沒什麼問題,便……沒放在心上,想着有了成效,再來禀告陛下。”

劉宜搖了搖頭,“邺陽有自己的守軍,你那羽州軍一過去,怕是亂套了。”

顧言趁機替他求其情來,“陛下,陸大人年老,想來也是盡心辦事一時疏忽,且他陰差陽錯救回了叱羅桓和秦觀,也算功過相抵,望陛下開恩。”

陸勻沒想到顧言發現了這大罪,竟反過來給他求情,擡眼望着他有些紛亂的情緒湧上心頭,“老臣實屬疏忽,望陛下開恩。”往邺陽駐軍實有控制邺陽的嫌疑,這是無從抵賴的事實。

天武軍監門衛跑來了一個官兵,跨進門口猛地跪下,“陛下,外面來了個騎馬的軍士,說要找陛下,我問緣由,他說……他說邺陽已被倉羯人所占,羽州軍戰敗殆盡。”

這件事顧言早料到了,倉羯人被軍隊劫走了人犯,這是定會發生的事情,在場幾個人都不覺得意外。

劉宜看向顧言,見他手裡握着劍,垂眸看着腳下的金磚地面似在出神,便知是要他自己做主的意思,他思來想去覺得陸勻也沒有大錯,“這樣吧,陸大人領着翌陽軍去把邺陽奪回來,便算抵了這罪責。”

“這……”陸勻惶然的看着劉宜,自己一把老骨頭,哪裡經得住風沙夜寒,聽了劉宜的話,心裡有一種大限将至之感,這似乎與死罪無異。

顧言低着頭,望着地面默默在聽,額前的頭發垂落下來,一片陰翳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微微笑了一下,覺得有趣一般,“陛下,您别這麼吓他,他哪裡經得住邺陽的風沙?”

劉宜沒想過這點,隻覺得手裡有兵的都可以動,可顧言這麼一說,倒有了些體恤老臣心思,可是讓誰去呢?各地軍官在他腦子裡一一掠過,始終找不出個人來,他蹙眉看向顧言,等着他給點答案。

良久沒聽見動靜,顧言擡起頭撞見劉宜挂着一臉的疑慮和詢問,心裡早有個決定,似乎還可以,“陛下,雍州王潛眼線衆多,遍布大俞各處,他知道的肯定比任何人都要多,隻是不愛搭理,且他鎮守雍州多年,有統兵經驗,離羽州也近,順路就可以接上他。”

“王潛?”劉宜甚少見到他,幾乎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總之雍州一切太平,聽見顧言提起,他自己也琢磨了一番,過了半晌,道:“既然顧侯說王潛可用,那邊就這麼決定了,今日便把诏令全數發出去,顧侯覺得可好?”

“陛下聖明,還有一事,”顧言對着劉宜拜了一拜,繼續道:“我也清甯郡主十日後完婚,請陛下準允當日帶兵前往漠北。”

“為何非要婚禮當日?”劉宜隻想好好喝個喜酒,尤其是顧言的喜酒,兩個被他拖累的人,他心裡總是舍不得。

“為了避免有人通風報信,翌陽軍喬裝而回,外面還不知道翌陽軍已經恢複,借着婚禮儀仗,軍隊開路,掩人耳目,大軍出了明泉便從水路乘上貨船去雍州,上岸之後輕裝而行,後軍佯裝運糧的商隊,到邺陽與羽州的翌陽軍彙合。”

“越州的兵器糧草真的夠?”陸勻難以置信的看着顧言,顧言年少被趕到越州,那時越州還是一片蠻荒,匪寇橫行,十餘年間卻經貿通達,糧草豐碩,他這老官兒也有些難以置信。

“陸老頭,十幾年了,我日日除了殺人就是種地,啥也沒幹過,想來也是荒廢,早知偷偷摸回京城看看,也不至于害了我那夫人慘遭數月的流離失所。”顧言把劍支在地上劃拉,“邺陽的倉羯人不會有很多,他們本身就沒多少人,三萬翌陽軍在陸大人手裡定是培養得非常好的,我看見羽州軍的那幾位就看出來了,碾下他們應是無礙的。”

劉宜看向陸勻,陸勻笑得一臉褶子,“侯爺過譽了,老夫多年也沒做什麼,就好好養着朝廷的兵馬而已。”

“陸大人真是兢兢業業,早知道我投靠投靠你,也不至于如此蟄伏多年。”劉宜有些抱怨,這忠臣從不露頭,害他無依無靠,手裡一張牌都沒有。

陸勻聽出了埋怨,道:“陛下,不知敵情,不可妄動,若早早暴露,恐已被生吞。”

顧言敲了敲地闆,劍鞘落在地上的聲音在九華殿内回蕩,“早知的事情就不要說了,隻說眼下的事情。”他腦子裡鋪了一張大俞的輿圖,自己在地上劃出一道道路線,“臣請陛下今日要下的旨意一塊兒全下了,免得耽擱,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各處,陸大人一會兒便趕回去,清點了軍士帶着他們去雍州,你那老鄰居當與我師父在一塊兒,他倆可一塊領着兵過去,撲上去即可。”

陸勻沒看明白他的劃拉,隻聽着他說,點着頭,“那老臣現在便回去準備?”

顧言擡起頭看向劉宜,劉宜的目光對上了陸勻,“好,那你去吧。”

陸勻拱手一拜,後退了幾步,蒼老的背影依舊盡可能的直起來,轉身走出門去。

“陛下,你今日還有什麼要寫的?”顧言想知道劉宜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

“宴大人的封賞和風大人家裡的封賞,陳清的調遣令,越州軍糧和兵器的調度令,羽州的诏令和雍州的诏令。”劉宜仰頭盯着藻井房梁,似乎在腦子裡一一搜尋。

“陛下勤政愛民,是個好皇帝。”

劉宜聽了高興,他的願望就是做個好皇帝,“兄長真如此覺得?”

“陛下是明君,微臣是您最忠實的臣子,自然不敢妄言。”顧言擡頭看了他一眼,笑着在地上繼續劃拉。

劉宜看他一直劃拉,問道:“兄長在想什麼?”

“我在想會不會錯了時候,若軍隊到了糧草兵器耽擱了都是不行的,得确保每一路都順暢。”

劉宜走到顧言身邊,抓住了他的劍柄瞬間抽出利劍,銀光流轉,指在地上他劃拉的地方,大概找了一個竟州的位置,“讓左柯沿途護送,到了雍州便有雍州軍,如何?”

顧言一笑,留下左祿便是用在此處的,“那便懇請陛下又要寫多一份诏令。”

“寡人力所能及,還是你們辛苦。”

“陛下知道軍士辛苦,那便是萬民之福。”顧言站起來,伸出手要回自己的劍,收進劍鞘裡,“臣懇請陛下讓劉夕先活着,他的死必須公之于衆,以告誡群臣百官及各地皇親,隻是倉羯人不能知道,還請陛下先将他關押在牢裡。”

“好,那就讓他多受受牢獄之苦。”劉宜心裡過了一遍十八般酷刑,目光如炬。

“謝陛下,”顧言拜道,“陛下,我若回不來了,替我照顧好阿甯,莫再讓她沒了家。“

劉宜知道這人打的什麼主意,推了他一下,“兄長。你最好抱着活着回來的想法去,拼命活着回來,不然,清甯郡主會不會獨活,我說不準,我若強行關起她,你又于心何忍?”

“我隻是說如果。”顧言自己也不确定那黃沙之中會發生什麼,許多事情也不是他想便能的,便隻想着晚甯能好好的。

“我不聽這如果,寡人是皇帝,命令你,活着回來!”劉宜忽然厲色起來,聲音拔高,在殿内回蕩。

顧言一時驚住了,劉宜從未如此急過,他看着劉宜幾乎要發火的神情,側過臉去,笑得燦爛,“是!陛下!”

*

叱羅桓一早逛到街上四處尋找,四處尋找皆未看見秦觀,這麼大一個人總不能不翼而飛,蒸發了也是有個印子的,他便到一家家青樓酒肆裡去尋。

遮蔽日光的昏暗酒肆裡總不缺燈燭顫動的光影,嬌笑輕吟的挑弄,叱羅桓看得面紅耳赤,他身側湊過來個香軟的姑娘,對他說道:“公子今日是要如何呢?”

叱羅桓一身大俞衣袍,卻是一張異族人的臉,不少姑娘一下就看上了他,覺得這人身上定有些銀錢,未入夜的酒肆不賣身,開門隻做那莺歌燕舞的交易,陪着吃酒,談心,許多人便是在裡頭等着入夜的。

“姑娘,我,尋人。”叱羅桓一點點推開她,将她搭在自己身上的紗帛挑開,嘿嘿笑着。

那姑娘松開了手,站定瞧他,一個異族人,白日尋人尋到酒肆裡,少見的很,“公子要尋什麼人?”

“一個膚色黝黑,劍眉星目的男人,你們大俞人最常見的長相。”

“呦,即是常見,就更難尋了,還有别的特征嗎?”那女子掩面一笑,覺得這異族人是緊張傻了。

叱羅桓想了想,“他也是來尋人辦事的。”

姑娘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而後慢慢隐沒在淡淡的恐慌裡,“你是說,秦觀?”

叱羅桓兩眼發亮,本就深邃的大眼睛顯得更加清亮,他雙手抓住了姑娘的手臂,搖晃起來,“是啊,你見過他?”

“你跟我來。”那姑娘甩開他,轉身引路,帶着他入了一個昏暗的回廊,裡面點的全是紅燭,火光翻着紅浪映在兩側的磚牆上,她走到回廊盡頭,推開了一扇門。

叱羅桓走進去時入眼隻見一張簡單的床榻和八仙桌上擺放整齊的琉璃壺與花口杯,“人呢?”

注1:借鑒唐德宗李适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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