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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紅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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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接下後拱手道是,即刻便跑向馬廄。

“甯兒姐姐,風大人去天和堂了,可需要他幫忙?”臨瑤不太明白,但感覺到了有事發生。

晚甯抓住了臨瑤的手,捏在手裡輕輕拍了拍,“你去天和堂找他,把迷藥制出來,要多,要快。”

“迷蠱好做,風大人說天和堂什麼都有,我這就去。”臨瑤輕快地往外走,忽又停下,跑回晚甯面前,去扯她的衣領,“姐姐脖子上的傷記得上藥,好全了才行,不然我會時時内疚。”

晚甯自己摸了一下,點頭應下,“知道了,多虧了風大人的藥,我好得差不多了。”

“好,那我去了,姐姐小心。”臨瑤知道定有事發生,囑咐道。

晚甯看着她離開,望向天邊燒紅的雲霞,顧言此時應是在設伏,方才秦觀說倉羯人順着義臨渠往西去了,那便定有個去處,她握了握腰後彎刀的刀柄,目光一凜,躍上了屋檐,腳下踏着侯府新修的琉璃瓦,悄然無聲,如披霞的仙娥飛掠而去。

顧言在軍中換了一身玄黑的束袖勁裝,面罩掩面,半束的烏發披在身上,護腕上金絲雲紋随着他整理衣裳的動作流淌着天邊映下的最後一絲霞光,“跟我來,不許驚動百姓。”

千餘虎焚軍一身玄衣跟随他從明泉西面城牆奔過,分成數支分别從城牆上一個個樓梯口下去,逐漸散入城中。胡騎營策馬揚鞭,奔入城中,停在了明泉各個街角巷落,有百姓問起,隻說是為侯爺的大婚值守。

晚甯沿着義臨渠往西走,不見有可疑的船隻,疏淡的霞光在水裡晃動,橙黃一片,義臨渠流向城外,城外?

“需把這小河堵上。”晚甯自語道。

她跑進了街巷裡,意料之中,尋到了胡騎軍士,“去找二十個長水師的來,把義臨渠的入水口封起來。”

胡騎軍士側目思忖,須臾便明白了用意,應下後翻身上馬,一騎孤影沿着城牆往軍營飛奔。

顧言在城牆上注視着整個明泉,聽見有馬奔離,循聲望去,看見晚甯出現在了義臨渠河邊,自語道:“河裡有入口。”

長水師很快出現在了河邊,顧言看着晚甯指令他們下水,帶來的木闆鋼釘一樣樣遞了下去,十來個軍士在水中浮沉,入水後如魚遊般純熟,很快便全數回到了岸上。

“有勞各位了。”晚甯看着一個個濕漉漉的軍士,拱手相拜,“回頭給你們送好吃的去。”

軍士們笑着,脫了身上的衣袍扔在地上,“監軍大人好客氣,這是我們的職責。”官話已說流利,隻是偶爾帶着點兒鄉音。

顧言在城樓上看着這些人在晚甯面前脫衣裳,眉心擰在了一起,“回頭得教教規矩。”

晚甯不覺得有什麼,看着他們離開,自己站在河邊,轉過身靠在欄杆的,逐漸寒涼的風拂起她的頭發,她擡手撥了一下,挂在耳後,望向漸漸亮起燈火的永平大街,樓閣屋宇中的喧鬧聲,散在了風了,沒有傳到她的耳邊。

顧言在城牆上看着她,心想自己不在的這些年,她是不是總這樣一個人站在河邊,坐在屋頂上,走在街上,怎會如此倔強。

明泉入夜之後,按照原先的布設,家家戶戶,幢幢樓宇皆挂上了一朵朵的紅綢花,晚甯清楚的看見了漸漸飄起的紅色綢紗,街上的燈火比往常更亮堂了些。

她兀自笑了,大步往回走,要去将軍府,換上她的紅妝。

鳳冠綴滿了珠翠,燒藍的鳳凰生着九尾,她心想定是顧言問劉宜要來的,她知道他總想給她弄來最好的,可眼下戴不得,她拿了起來,細細觀賞,而後收進了櫃子裡,在妝匣裡取出了一隻金冠,五尾鳳她覺得剛剛好。

她将嫁衣的霞帔卸下,疊起來放在了一邊,外袍的大袖細細繡着九鳳銜花,環繞着花枝盤旋飛舞,栩栩如生,在燈火下一片片羽翼流溢着光華,晚甯握在手裡,指尖輕輕描摹着,勾勒出那些紋路,每一絲都是那個人送到她心裡的牽挂。

“這人真是……得虧劉宜不怪罪。”

九鳳哪裡是她能穿的,她搖了搖頭,心想正好,先放起來,如今也是不便穿上。

她脫下衣裙,換上了婚服,外袍收了起來,放進了立櫃裡,“等我們都活着回來,我便穿給你看。”

房門忽然打開,一身玄衣的男人從背後抱住了她,“阿甯。”

“你怎麼回來了?”晚甯聽見了他的聲音,撫上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那腰帶還沒系上呢,你來幫我?”

顧言沒有動,隻是抱着她,也不說話。

“怎麼了?”晚甯歪過頭去,想看看他。

“我在城樓上看你走了,便回來看看,你一個人站在那裡,我怕你難過。”

“我沒有難過呀,我回來換衣裳啦,你看好不好看?”

顧言松開她,将她轉了過來,面向自己,從身後的桌上拿了腰帶,親手給她系上,又取來彎刀,遞到她手裡,“阿甯是最好看的。”

“你明白的,對不對?”

“回來要補上,我還沒見過呢。”

晚甯笑着,輕松愉悅,自己轉了一圈,“這樣也好看的,宮裡的繡娘做得最好的便是嫁衣了。”

“是你好看,我的阿甯好看。”顧言将她拉到懷裡,仔細瞧着,“阿甯準備好了?”

“嗯,你呢?”

“我是為你準備的。”殺人幹架,顧言無需準備,手起便可刀落。

“那我們去看看,臨瑤的迷藥有沒有弄好吧。”晚甯拉着他往門外去,卻沒拉動。

顧言将她拽了回去,道:“你見過新郎官兒穿夜行衣的?”

“嘿嘿,那你換吧,我去外面等你。”晚甯說着轉身就走,卻被勾住了腰帶,再次拉了回來。

顧言看着她,眼中滿是詫異,“你有什麼沒看過,為何要去門外等我?”

“呃……那個……”是啊,晚甯自己也才意識到,好像确實沒有這個必要……眼珠子轉來轉去,為何呢?

顧言輕笑,自己解開了衣裳,“你幫我換。”

晚甯低下頭去,繞過他去拿衣裳,自己也不知為何不敢瞧他一眼,目光閃躲着給他換上了大紅的麒麟錦袍。

“是不是不管多少次,你都會害羞?”顧言見她躲躲閃閃,趁她轉身,将她拉到懷裡,從背後親吻她的耳朵,而後那溫熱的氣息漸漸落在她的脖頸上。

他雙手漸漸收緊,一點點上移,指尖觸到了一抹溫軟,晚甯輕喘了一下,感覺到他整個人開始躁動。

“你……你還要不要去打架了呀?”晚甯輕輕推着他,一絲一毫都沒有推動,如有小蟲在身上爬動,心上的一點酥癢,往身上迅速擴散。

“打完架再補上。”顧言把她轉了過來,輕撫着她暈紅的臉頰,輕輕吻在她的唇上。

屋檐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極輕,絲絲縷縷鑽進了晚甯的耳朵裡,晚甯拍了拍他,雙手觸上了他的臉,示意他擡頭,“有人好像想偷看我們。”

顧言擡頭望向房梁,耳朵有意識地捕捉着,“膽子好大,敢踩在我頭頂上。”

他瞬間掠去,打開了門,翻上屋頂卻隻撞見一片墨色,遠處挂滿紅綢的大街小巷燈火通明,鮮紅的綢帶随風飄揚。

晚甯跟着他出去,翻上屋檐落在他身後,“跑得好快。”她沒聽見任何聲響。

“虎焚軍已埋伏好了,他們若想趁大婚作亂,如今定已準備就緒,要快些取到迷藥。”顧言往府外走,從屋檐躍下。

“這個吳拓真是不擇手段。”晚甯頗自然地跟在他身後。

“你真說他連我頭發絲兒都不如?”顧言忽然跑偏。

晚甯一邊走一邊點着頭,“是啊,是什麼事情我忘了,反正是說了。”

“幹得漂亮。”顧言笑着,這架打得高興,“明日一早,宮裡的儀仗就會過來……”

“可我怕她們出事。”晚甯打斷了他。

顧言知道她心軟,“他們是沖着婚禮來的,戲要做全才行。”他們往天和堂走去,走過虹橋時,欄杆上的燈火照得他們身上的婚服愈加鮮豔。

風如月給臨瑤打着下手,忙活了大半日,發現臨瑤身上的蠱蟲不見了,便隻能做些毒藥,風如月說了,死不了,暈半日就行。

顧言帶着晚甯一身大婚紅袍進門時給他驚得定住了,半晌後問道:“你們過來我這裡拜堂的?”

“拜什麼堂,毒藥。”顧言伸手便要,不客氣的看着他。

風如月習慣了他這種樣子,桌上一抓,丢在他身上,“拿去,半日啊,别害自己人。”

“半日夠了。”顧言拿了便走,晚甯跟在後面,與臨瑤打了聲招呼,又跟着他出門去。

他帶着晚甯回府,讓侍衛把姜禹叫了出來,“城外的密道知道嗎?”

“知道。”姜禹知道,但沒去過。

“去領幾個神火營的人,讓他們帶你去,沒去過不算知道,明白嗎?”顧言瞪了他一眼,不知為不知,“把這藥點着,要把煙障吹進洞裡。”

“是。”姜禹鄭重應下,往明泉城門方向奔去。

晚甯看着他走到街上,跟着顧言躍上了樓閣屋頂,遠遠看去,姜禹逐漸成了明泉城中墨色的一點。

“他很努力,你不要太兇。”

“我盡量。”

顧言知道姜禹是好部下,看着他逐漸跑遠,最後消失在永平大街的明燈之中。

姜禹到城樓上領了數十名負責巡防的神火營軍士,他們在清理靈儀族時到過那個洞穴,劉宜吩咐着他們把那個幾乎隐藏的出入口封了起來,免得有人摸進皇宮。

他們點燃了那包草藥,毒煙湧入了洞中,倉羯人這一日無法正常進出明泉,聚集在了一個地方。他們藏身的地方離洞口很近,他們來自大漠,不善于在地下辨别方向,毒煙湧入不久便瞬間倒地,神火營軍士在夜色中摸進了洞穴,将他們全數扛回了明泉地牢,鋼爪被卸下,交給了千機衛細研。

城中的倉羯人忽然無法出去,隻能盼着大婚當日劫殺顧言,他們躲在廢棄的城中貨倉裡,在一片黑暗中,看見了屋頂的破洞投下的一道亮光。

晚甯在将軍府裡休息了兩個時辰,顧言坐在她身邊守着,天亮起之後,儀仗隊伍敲響了将軍府的大門。

跟來的幾個婢女連忙打開門,看着她們進府,領着她們去晚甯的院子,而後全數等在了院子裡,因着婢女說顧言在屋裡,她們便不敢敲門。

顧言睡得淺,聽見了動靜,自己動了一下身子,側過身去,輕聲道:“阿甯,她們到了。”

晚甯揉着眼睛坐起來,迷糊着,但知道現在要幹什麼,摟上顧言的脖子,吻了他,“一會兒來接我哦。”

“好。”

顧言起身去開了門,滿院的人見了他霎時将歪倒的身子立直,行着禮,喊着侯爺。

“夫人起了,你們給她梳洗一下,她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不必苛求。”

“是。”衆人應下。

顧言翻上屋頂往外走,回到侯府時,姜禹等在門口,對顧言從天而降的行為還不習慣,吓了一跳。

“怎麼樣了?”

“侯爺,已全數送進牢裡,隻是城中……”

“城中也有,你帶着侍衛,到街上護着百姓。”

姜禹應下,看着顧言一身紅袍,道:“屬下恭賀侯爺大喜。”

顧言沒想到有人會對他說這話,默了一會兒,目光掃過挂滿紅綢的帝京明泉,道:“多謝。”

姜禹拱手一拜,轉身進了侯府,去值房裡找侍衛們出門辦差。

顧言站在門口等着,會有儀仗來領他去将軍府,他也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麼,隻想着最好什麼都不要發生。

翌陽軍喬裝打扮,已經走上了大街,紅綢花系在銀槍上,一個個身穿紅袍,披着戰甲,立于街道兩側,城外碼頭的商船已全數由官府暫管,逐船滿人之後陸續出發前往雍州,寬廣的碼頭在東方初曉之時便已忙碌起來。

儀仗來接顧言時,擡來了昨日送進晚甯家裡的一箱箱嫁妝,三百零八擡金絲玉石,珊瑚瑪瑙,绫羅綢緞,劉宜的誠意在于不惜把庫房搬空。

從未有過的緊張攀上了顧言的心頭,不知是成婚的緣故,還是出征的緣故,他感覺到了陌生的忐忑。

儀仗隊伍紅豔豔的走上了街頭,各個府邸皆有出來送禮的,跟随儀仗的紅衣小厮負責一一接下,十八把方圓大扇與三十六名提燈的宮娥跟在優伶隊伍後面,虎焚軍一身甲胄,銀槍紅綢開路,槍尖接下了金烏投下的碎金,紅綢花的系帶輕輕飄動着,十六名童子在隊伍裡歡快的撒着花兒。

顧言翻身上馬,旁側虎焚軍的校尉牽着另一匹馬跟在他身邊,鮮紅漆金的馬鞍綴着流蘇,額前偌大的金拓花冠累絲花蕊簇簇立起,随着軍馬堅實的腳步細碎地顫動。

晚甯由宮娥們陪着,穿的還是夜裡自己換的嫁衣,隻是蓋上了紅蓋頭,五尾鳳冠蓋着一片龍鳳呈祥。

透過輕盈的蓋頭,晚甯的視線裡殷紅一片,她看見一杆杆銀槍朝她走來,耳邊絲竹管弦聲漸漸清晰,方圓大扇金鳳繪心,三十六盞精心彩繪的八角宮燈墜在提杆上曳曳晃動。

額前配金蕊紅花的軍馬上,騰雲金冠束起了顧言的頭發,晚甯似看見了那個明朗的少年要來迎她回家。

儀仗停在将軍府門外,顧言下馬一步步走到晚甯面前,他被陌生的忐忑纏繞着,一時不知該做什麼。

晚甯見他愣着,抓起身旁的金稱杆,遞給他,“快啊,賊要跑啦!”

顧言聽見她說賊要跑了,瞬間回了神,是啊,還有賊要抓,他抓起稱杆挑開了她蓋頭,“夫人,我終于娶到你了。”

“走走走,快點兒,小孩兒進裡邊去,吃飯去。”晚甯躲開了他癡纏的目光,想着那麼多人看着,着急忙慌地跑到了隊伍裡,把十幾個童子全數趕進了将軍府。

顧言知道她害羞的模樣,亦明白她想抓住倉羯人的心思,看着她安置好了小孩兒,走到她身邊,牽她上馬,“你說的,跟我騎馬到街上去,撒錢。”顧言遞給她一個錦袋,裡面裝着沉甸甸碎銀。

晚甯翻上馬,接過他手裡的錦袋,“一會兒賊要是出來了,你要當心些。”

“夫人在搶我的話?”

“這也是我想說的,你總不當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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